情感【冷淡的莫小姐】十四、七号露台上的女人
陆远山接到川野的电话也很惊喜,三年的大学时光,二人兴趣相似颇为投缘,除了金莎,几乎无话不谈,如今金莎依旧,陆远山却不似当年的他了。
周末下午,陆远山与金莎驱车去了山居道,久别重逢陆远山与川野有些兴奋,聊起一别经年后各自的生活,直到黄昏时分,三人才又如当年,分工合作准备晚餐,饭后三人情绪才从兴奋中渐趋平静。
金莎去了趟盥洗室,见室中的垂帘别具风格,帘底复古的宣纸色,帘上绘着淡淡的仕女出浴背影图,图中人发髻高挽,纤背半裸,薄纱裙裳曳地,在灯下似有妖姬惑人。
淡彩美人图挂在旧舍老屋里颇有古风,虽然川野家的房子是东方建筑,出现川野的洗手间里金莎看来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从洗手间出来,金莎提出要参观一下川野的房间,川野欣然同意,陪陆远山和金莎上二楼,黄昏的夕照映在窗台,依山的房间双重纱的窗帘,银灰与浅棕,一轻一重,薄掩柔光,厚挡强光,金莎见余晖入室轻纱掩映,竹林婆娑的影子在微微的山风里浮动,意境非常。金莎不禁赞叹,
"这里真美。"
金莎艳羡的目光流连在各处房间的窗帘与布局摆设上,床单花色似乎也不错呢。
陆远山则随川野上了阁楼,除了一架精致的望远镜,阁楼中空无一物,陆远山站在窗口远远望去,山居道的宅院错落有致,掩藏在大小的树木中。他不自觉地目光西投,每座院落不同,然而掩在树中,不易分辨。
莫停云的露台却有个标志性装饰,她把拆卸下来的螺旋梯搬上了露台做成了花阶,费了些心思养了些藤蔓,绿色绕阶而上,郁郁葱葱,非常赏心悦目。
陆远山那日匆匆而去,不曾细看细节,只记阁楼内那羞涩的一幕,以及露台上硕大的绿柱子。细节目力不及,陆远山起心动念,转身走到望远镜边上,对川野说,
"让我看看。"
他小心将镜头转向西面,调整焦点,莫停云的露台清晰地呈现在眼前,露台实心围栏,将近人高,绿柱倚栏而立,一张宽而长的矮榻靠着阁楼的栅隔墙,一只极老的水缸紧挨着,向阳处有晾衣架,阴蔽里栽些蕨类,有难养的铁线蕨易长的井沿草,花槽大小鹅卵石堆砌而成,应是花了不少心思,确实别有洞天。
莫停云的空闲时间大多花在了庭院和露台,氛围尽显古朴幽静,为了能在闹中取静,那些朴实无华看似不起眼一砖一石一花一草都是她一点点的从各处淘的捡的。陆远山认真观察莫停云的院落,川野顺着他的角度看过去,似乎是西面的某个庭院,正想问陆远山看到了什么。
金莎也上了阁楼,看到里面空无一物,两个男人围着望远镜讨论什么,二人见她上来,对风景也没有太多兴趣,便一起下楼了。
川野家早年在庭院的亭子里设了茶桌,夜幕降临,三人继续在亭子里喝茶聊天,直到深夜,陆远山与金莎才离开。
一路上金莎想着半裸美人图,陆远山见她一副出神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跟川野怎么样了。"
金莎答非所问,"陆远山你有没有留意到川野家洗手间里的窗帘。"
陆远山一楞,"嗯,好像是垂直窗帘,上面的仕女出浴图很有意思。"
看金莎的表情,陆远山已经明了她与川野的关系恰似他与金莎的关系,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维持原状是友情,再近一步是尴尬。
陆远山见话题叉开,就笑笑说,"你要觉得好看问川野哪里做的就好了。"
金莎却说了一句让陆远山恍然大悟的话,"你什么时候见川野变得这么细腻有讲究了,这样的美人图挂在浴室里,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川野分明就是在纵容什么人胡来嘛。"
确实川野作为学医的人某些方面做事比常人精确度高一些,不过对色彩格调似乎并没太多讲究,白天在他的卧室看来却是花了些心思的,而且一个单身的男人挂一幅美人出浴图在洗手间,不像是川野的作风,说起来确实有些怪异。
陆远山又笑了笑。
"不过一幅窗帘,值得你这么疑神疑鬼的,人总是会变的,只是你之前没发现吧。"
的确,人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的,比如现在的他已经不如从前那么在意金莎能否喜欢他了,即便明天嫁给川野,大约他也会祝福他们。
由于上班的距离远了,川野似乎又回到少年上学时作息,那时他最喜欢在阁楼上朝看霞光满天,夜观繁星点点。
次日清晨,川野洗漱完毕就上了阁楼,站在窗口见薄日初升映红西山,似昨日又重现,心中却没了少年时的雀跃,只有而立之后的平静。
侧身见望远镜想起昨日陆远山认真的样子,不禁低头透过目镜看过去,镜头所向西面一座庭院的露台,川野的望远镜非常专业,若是光线充足,三百米视野内的细节清晰可见,此时晨曦微光照着那座阁楼,川野将视角调自最佳,顺着镜筒看向目标,只见露台一张矮榻上有白衣人在晨光中结加跌坐,川野微调镜头将焦点移至面部,那人结着松散的道士髻,面无血色,川野赫然发现作出家人修道状的竟是那向他推销床单窗帘的女人。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