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苦        胡晓斌

苦是酸甜苦辣咸的一员，五味中的一种。

这很有意思。

比如，酸。有人嗜酸。酸的代表有醋，山西人吃醋，酸可算是山西人的饮食标签。

甜，自然不用说，南方人特别是无锡人吃甜简直让人不可思议：炒辣椒，盘子底下还有未融化的白糖颗粒。

辣，本来是有区域性的，四川人、湖南人、云南人、贵州人都喜欢吃辣，随着火锅的普及，现在南方人能吃辣的也不少。

咸，则是从南到北都有的饮食习惯，北京的“六必居”、扬州的“三和四美”，可视为咸菜的杰出代表。

苦呢？确实很难找到爱吃苦的人。不仅如此，凡是与苦有关的食材多不待见。（茶和咖啡算是例外，不过，茶和咖啡除了苦之外还有其他的特殊的香味。）苦的食材里，像苦瓜，以前人们并不爱吃，不过听说是可以降压、降脂，为健康计，人们又将它请上餐桌。大饭店搞一个冰镇苦瓜，苦瓜去瓤、去皮（一大半的苦味没了），再放上冰块，实在是很隆重。吃是可以吃的，似乎也不太难吃，但除了凉凉的感觉，苦味？几乎淡到没有。

对于苦，简单的概括，不像五味找那个其他的几味，人们一般很少主动去选择。吃饭时，会有人说喜欢偏酸、偏甜、偏辣、偏咸。从来没听人说有说把菜做苦点的。

说到嗜咸，想起一件趣事。一次，陪一位领导去农村调研，这位领导是乡下出生，就喜欢一个咸，咸肉、咸鱼、咸鸭子。城里的太太又偏偏讲究保健，咸货进不了家门。这会去乡下，别的没说啥，就想吃个咸。秘书也打过招呼。等花生米蒸咸鸭子上桌时，我们都觉得已经很咸了，可他却放下筷子，一脸失望：“一点都不咸。”原来，虽然秘书打过招呼，可乡下人也很细心，以为，城里人，就算再说咸，自己家里腌的咸菜也还是太咸，不能吃，水里泡了一晚上。也算是好心没办好事。一笑。

吃苦毕竟是万不得已才有的。奇怪的是，苦在五味中，一直没除去，而且排名还在中间呢。究其原因，我私下里猜测，苦存在的理由恐怕在于参照，苦本身并不讨人喜欢，但苦可以反衬其他诸味，况且，苦虽不好吃“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道理大家还是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