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多女生都喜欢自诩为“吃货”,其实这个词包含着超出词义本身之外的、对他人的诸多其它期待,该词一出,仿佛立即为自己树立了一个简单、单纯、无害的吃货形象,似乎热爱美食成为在当代五光十色社会里女士们最为正确的人生追求,某种程度上说,肯定比那些追求包包衣物名牌的“物质欲”、比追求人生独立自由的“精神欲”、比渴望事业取得进步的“奋斗欲”都来的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颇让人疑虑。
一方面,我们都知道“食色,性也”,饕餮盛宴一词中的饕餮也很早就入列古代四大凶象,代表了“贪吃和欲望”。就连西方的“七宗罪”也是将贪吃列为首位。凡此种种,均可窥探出人类还是很清楚对于食物的贪念是欲望的重要来源,所以才会倡议君子要食无求饱。
当然,从对食物贪念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对于美食的歌颂也是相生相伴。从民以食为天、食不厌精到当今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都直抒胸臆了人类在追求美食这条道路上永不歇步的决心。
我本来也没认真思考过关于吃这个问题,直到昨天因为种种原因得了肠胃炎而有空严肃地想了想这个问题。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爱吃的,因为自身体质原因,基本上不可以忽略任何一顿饭。所以我常常很庆幸自己,几乎没有经历过减肥———这种惨绝人寰的当代酷刑,因为我每天必须顿顿正经地吃饭,所谓正经,对我而言中饭和晚饭必须要吃饭+菜,至于馒头、红薯这类只能当作点心。
非“吃货”的自白但是,我其实是对吃的仪式更为重视,至于吃什么,好不好吃,我似乎不会特别在乎——至少与周围很多人相比而言。对于吃,我每天有着固定的标准,并不是为了减肥,而只是单纯希望活得久一点,比如每天至少五种蔬果、两种粗粮。所以,我一直希望有一种营养剂,打完之后身体便不会饥饿。
当然,我这种对“吃”的略微负面的看法并非天生,而是近些年随着身体机能逐渐老化而随之诞生的。
但是,我也真心羡慕那些胃口好、吃嘛嘛香的人,更佩服那些能够众里寻她千百度只为一尝人间甘露的食客。在我眼中,如果对美食的追求从浅至深有一个标准,我应该长期在中低游徘徊。
首先,我对菜品的评价标准较单一,比如少油、少味精、少盐,花里胡哨的烹饪手法在我面前毫无价值。
其次,我并不会为了吃某一种食物跋山涉水赴汤蹈火。
再次,我伤心难过压力大时,并不会求助于美食,反而会降低我的食欲。
最后,我无论多喜欢某种食物,我总是适可而止,我对美食没有天生的敬畏感,即刻放下筷子已是我最大的尊重,因为我总害怕人的一生能够消耗的食物总量毕竟有限,因此细水长流较好。
当然,与朋友一起,我的上述原则便会不攻自破。毕竟,与朋友一起吃的不是菜,而是感情(否则我害怕此文一出,再也没人喊我吃饭了!)这么看来,我应该也是个没原则的人:)。
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吃欲望偏低的人,一个配不上“吃货”名义的女生,对此,每每闺蜜们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地谈论美食时,我默默地羞红了脸。可能在很多人眼里,不爱吃的女生是不可爱的,甚至是不符合现当代的“女则”———这难道不是男权社会价值导向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吗,只可惜我们深受其害还不自知。这点论调根本不可细细推敲,否则会发现,“吃货”的标签是这个社会处心积虑给女生量身定制的阴谋标签。
很奇怪,现在对美食的宣扬和推崇似乎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间都要高调,人们不再偷偷摸摸追求这口腹之欲,而是敲锣打鼓为这一课题进行正名并赋予它应有之地位。
一个人热爱美食代表了她热爱生活、热爱人生,否则就被视为是个了无生趣的“僧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有时候会感觉,不知从何时起,喜欢吃、吃货居然在冥冥之中占据了社会主流话语权,甚至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道德绑架———即便有人对此并不过分推崇,但因为我们生活的周遭、网络的环境,让我们产生一种错觉,也就是说吃不仅无错,甚至是值得赞赏的价值观选项,故而那些原本对于吃无所追求的人不得不在“同辈压力”下渐渐趋同,也不自觉向其靠拢,慢慢地也以为自己可以成为这类人。
很惭愧,我也曾趋之若鹜地跟风,自诩为“吃货”,现在想来,这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不仅“侮辱”了吃货这一词,也错误地将自己“标签化”。幸得今日能有清醒认知,即时悬崖勒马,并且敢于公之于众,没有在不适合自己道路上越走越远。
前两日,我难得馋嘴吃了些零食(下午酸奶+面包),便不幸得了急性肠胃炎,导致这两天只能依靠稀饭过活,这也实实在在给了我一个教训,我原来想的太简单了,吃货还真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这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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