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读陈旧

杨英

        凌晨，如约醒了。昨晚有些疲惫，不是疲倦，倦含了点点厌恶。惫或许是因与文友散步闲聊，太兴奋了些吧。我又一次体会到了打哈哈也可以累到伤筋动骨的感觉。

      很多人呆在、挤在一个房间里，空气总是变得稀薄些，我又有高血压，开始有头晕现象，捡一条幽深的街道，与自然组合的，又是心想的人一起散步，毕竟是愉悦的，头晕现象自然没了。

      回到寄住的房间，只念了沈从文《水车》一文，要念出声，才可抵抗眼皮子打架。那就不再勉强，不如索性早早睡了，想着明日可早起，念更多的书，憧憬着这样的美好，告诉自己要美美睡觉。真的一夜无梦，昨晚睡得好沉。

      此时，周围万赖俱寂，与素净的白色的床单绝配。我喜欢将书放在床上，它如比干净、素雅，是小时候的伴，梦中的情人，不用谁主动搂，自然拥在一起。我喜欢陈旧的事物，绝不是陈腐，像爸爸砌的谷仓，用来贮藏收获。陈旧的经典的东西反复打开，反复摩搓，总是新的宝藏与无穷。外面的世界，无论多刺激新鲜繁华，因心中持有对陈旧深深的爱，都是静静用来欣赏的无语匆匆的过客，像那从来不受拘束的云烟。我喜欢自由，只在内心，我是个原则性强，又守规矩的家伙。我打开灯，照亮书本，照亮自己。

      我总是喜欢用我这样的主语句式开头。开始，我总是想方设法去扼杀它。在书里，我力争让自己的心随文字走，很多的时候我又是游离的，甚至抱有诸多疑问。越是读到清净，越是发现真理和谬错，发现自我。我重新认识到，走向未来，从来不必丢失自我，否则，你会失去自己亲人，失去真正朋友，失去自己民族的信仰。相反，在行走和阅读的过程中，会越来越懂自己，深深地爱自己。自己可以穿越时空，去与贫穷饥饿，一切你原以为弱小的，实际远比你强大的动植物，一切只要你愿想敢想，平凡而普通的人，又是坚持点滴努力，永不放弃成就的巨人，还有遥远的地平线……有深层次的沟通对话，灵魂里的共鸣。这些都是持有陈旧，能拥有和催生出来的无穷的力量……

      我坚持写文字，希望有朝一日，它成为陈旧的文字，在陈旧的时光，依旧有人喜欢读。这些文字带着我的家庭，我出生的村庄，我走过的城市，深深的烙印，哪怕是曾经伤痛的悲欢，只贪欢，那可能不止是痛，还是惨，无可挽回的遗憾，历史长河中那些微弱的这样和那样的呼吸与叹息……

      这个世界，新的一天，总是有人早醒早起。还有人在昏睡。早醒早起的人，肉体和精神，至少一部分是先知先觉，又是极其尊重自然规律的人。此时，那么漂亮水嫩的你，洗脸后沾湿的，仍慵懒的几缕零乱的青丝，黄皮肤上的，长的和我一样的黑发发，慢慢被爱精致的你，梳得那么光滑顺溜，你开始了化妆，描眉，涂面霜，轻轻地敷粉，悄悄地擦口红。静静地，我剽了你一眼，后来想你是舞台上表演独唱光彩照人的美人，忍不住又偷看你几眼。我没看到你的脸，她生动的五官，刚安上去不久长长的睫毛。我又好像读到你一点气息，我在你的背后看你，你正对镜欣赏美化了的自己。我看你赏你，静静地。我们因学习相遇，且同住了一个房间，我有点珍惜彼此短短这几天的缘份罢……

      我低头又想自己，想家人了。失眠的人，我不好说，原因和表现千姿百态，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失眠，我的失眠，主要来自于自己没有足够智慧抵抗的压力，而恰好自己没去主动寻求帮助，多一个人深陷在孤独里，有性情主使的部分，却又不愿意放任和苟且地活着吧。所幸的是，我基本现在多能凭心之力掌控它，为此，我付出了整整10年不屈不挠的努力，而且一直有亲朋的陪伴和温暖，坚持陪伴的都是些陈旧的人和事，不由分想到心里头来，全是温馨温润……

      本来，早起，我只读书。却控制不住写下这些文字，纯属意外，我当它是喜事，心温柔了，宁静了，我躺在白色的床上，头枕着白色，有时又趴在白色上，变换着各种姿式，即便跪在白色面前，书本面前，也是图个舒适自在，又开始新的一天的阅读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