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禾苗不知道的是涂远在家里已经完全的要抓狂了,孩子一直哭闹,他也搞不清楚孩子到底在哭什么,一下扮鬼脸一下喂他吃奶,孩子有时候会对着他笑,对他笑的时候他立马觉得四周充满了和谐的风全身舒爽。一下又不知道哪里不如意又哭闹起来然后任凭他怎么哄都无济于事了。打电话求助妻子没想到被挂了,这让他这个男人哪里自处的了。于是他抱起孩子准备去找他妈。
抱着孩子不好开车,他准备走出院子外到路口拦辆车。这时正是下班时间,路上有些堵,偏偏来往的出租车都有客了,涂远真是觉得见鬼了,一不顺,哪哪都跟着来凑热闹。突然一辆红色的车子停在他面前摇下车窗冲着涂远喊“嗨,涂远,你干什么呢?孩子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像是终于见到了救星,一个降临到人间拯救受苦群众的天使。“庄丽,快帮帮忙,帮我哄哄孩子”。
庄丽把车停在靠边的位置,抱起两岁的至信开始逗,没想到小家伙开始笑了。涂远也是感到奇怪不过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好像很喜欢你啊!”涂远抚摸着至信的头说道
“美女,谁不喜欢呢!”庄丽自信的抬头微笑着说着正对着涂远也在看她的眼神。一时如电流般的目光,对方将对方望到麻痹。“没想到你现在这么自信了”
涂远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方向传来,悠悠然的飘进了庄丽的耳朵里。
夜晚,禾苗回来,涂远和孩子居然不在家。和她想象的画面完全不一样,她以为涂远会向她认错,告诉她原来带孩子这么辛苦,以后回来一定不做大爷帮她做饭打扫带孩子诸如此类的道歉的话。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家里居然冷冷清清。厨房还是刚才她离开时的模样,连客厅的风扇和卧室的空调都没有关。
无奈重新收拾了屋子,她站在阳台前,目光所及的位置,小区夜景尽收眼底,她突然意识到有好久没欣赏这美丽的夜景了。相隔几米的路灯柔和的照耀着小区的绿地以及整个园林带来的安详与静谧。
她张开双臂深呼吸感受着仅有的鲜氧,没有孩子吵闹,没有涂远的晚上真美好啊!
欣喜了一会,还是担心起孩子来,有半天没看见妈妈应该会哭吧!她一想到这里立马冲出门去找。想着应该会走不远,先到小区的儿童游乐园找找。
当初买房子时,他们看中的就是这个小区完整的游乐场所的配套,所以即使价格远超出他们的能力还是咬牙贷款付了首付。顶着月供三千的压力购置了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为的就是孩子能够享受童年的乐趣。
这时正值夜晚小区人多的时候,广场还有跳广场舞的大妈没有散去,一曲又一曲。每当夜幕降临,广场上灯火通明,响起阵阵优美的音乐,当中大部分是老年人,不过也有一些带孩子的年轻妈妈,也有五六岁的孩子跟着年轻帅气的教练们学滑冰。穿过人头攒动的广场来到游乐圆,忘了带手机所以只好在人群中踮起脚四处张望。
一声很客气的声音传到她耳边“大姐,请让一让。”禾苗扭头看到一个举止优雅的女性嘴角上扬很客气的对她说话一手正拿着冰淇淋,另一只手拿着小猪佩奇的气球,想必是给孩子买的吧!她微笑着让开,眼光随着女人的背影望过去,这一望竟呆在那里。
女人正拿着冰淇淋递给至诚和至信,旁边站着的是涂远。四个人在任何人的眼里看来都是一家人的模样,儿子活泼可爱,男人意气风发,女人优雅知性。她看到孩子们高兴的接过冰淇淋还有气球,平常她很少给孩子买这些,就是不想让他们染上爱吃冷饮的习惯。女人的嫉妒母亲的愤怒一时让禾苗难以自处,她居然没有上去叫住他们,独自回到了房间里。
她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涂远越发的嫌弃她做饭不好吃,打扫房间不干净,还有嫌弃她的日常穿着,她神经大条的只当做是两人处久了所生出的视觉疲劳,哪里有夫妻不拌嘴的呢!所以从未放进心里。刚才所看到的就像一记狠狠的拳头冷不丁的打在她的脸上,模糊了现实的视线却也打醒了她在现实生活中的麻痹。
禾苗正想着,门口涂远钥匙开门的声音,她假装睡着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前和他们的父亲发生争吵,即使眼角渗出一滴眼泪也还是忍住了。至信已经在爸爸怀里睡着了,涂远把至信抱到小房间的床上睡下至诚也是咪着眼睛玩累了的样子要爬上床,涂远忙拉他下来先洗了澡才能睡,于是很不情愿的跟着爸爸去了卫生间。
禾苗转身听到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和着她的眼泪一同落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涂远上床想叫醒禾苗,然后手机响了又去回复信息了,禾苗想如果涂远告诉她他们晚上去哪里了,她一定会原谅他的,可是并没有,他虽然躺在她的身边但现在回复的信息一定是刚才那个女人的。
第二天,涂远早早的起来准备出门去,禾苗突然起来说她要去上班。涂远告诉她别闹了,你出去孩子怎么办?
“叫你妈过来照顾孙子”
“我妈?我妈腿脚都不方便,怎么照顾孩子,到头来,照顾孩子哪里摔了病了怎么办!”涂远一副孝子贤孙的语气。
“你妈,你就知道你妈身体不好不方便,你怎么不问问我方不方便呢!”禾苗气的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你能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除了带带孩子以外还能做什么?我每个月给你钱少了吗?”涂远的话越发的让禾苗感到恶心,他每个月给她钱像是她乞讨似的。“好好待在家里,别瞎想,今早和人约了发货的事情,”说完转身出门不留下一点可商量的语气。
禾苗再一次绝望了,是啊!她除了带孩子还能干什么呢。连分开都没有勇气,无一技之长,她就像是一条藤蔓牢牢依附于老公身上,等到什么时候他厌倦了把她连根带叶的扯下来,恐怕那时,她只能等待着枯竭而亡了。整个青春时光她都献给了这个男人然后是孩子。她忽然冷笑一声原来自己竟如此的可怜。
面对孩子的年幼无知,她不可以就此抛下孩子,又陷入两难的境地,此刻她恨不能分身,一个可以照顾孩子,一个可以外面拼搏挣得那一分傲然屹立的骨气。
嘀嗒一声提示微信信息来了,是王亚文。她突感一阵安慰似是冰冷的水里突然一下变得温暖起来。“禾苗,有件事需要找你帮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禾苗一直觉得自己除了孩子,对于别人都是可有可无的连她的名字也会记不住,这王亚文突然有事请求自然是乐意帮忙的,只是不知能否帮上。“如果可以帮上,很乐意,不知何事。”
对方很快发来信息“上次我们一起去吃的小龙虾,还记得吗?现在我需要搭配一篇文稿来发表,但现在我有另外的事所以写稿的事情可能会拖延,但公司给我的期限快到了,所以想麻烦你能否代写,当然会有一定的报酬。”
禾苗对自己显然很没有信心,虽然在学生时代有过一点写作的念头兴趣于此也曾被老师张贴于校园内刊但那仅仅只是停留在一个学生的一些幼稚的想法,毕业后忙着工作然后又结婚生子照顾家庭这些动笔的念头早已经抛于脑后了。但不知为何,禾苗看到有人拜托自己来写文稿心里开始欢呼雀跃,脸上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但她还是回复到“我从未写过这些,不知从何写起。”
发出信息突然又有些后悔了,万一对方真的不让自己写了呢!其实还可以试试的,想撤回又觉得对方已经看到了,索性准备再发一条“不过,我可以试一试……”
这一条还没编辑完对方发来信息“没关系,你就按照你的文风来写,我看了你写过的一些东西,我相信你有能力可以写好这个内容的。你只是没有找到一些适合你的主题或者路线来走,看到你写的说说对于生活的一些感悟很真切,只是你不知道如何将这些转化为对你有用的东西,我不仅仅希望你能帮我写这一篇文稿,所以请一定要有信心。”
禾苗没想到王亚文会如此看重鼓励她,还看了她在朋友圈发的一些胡言乱语的说说。有的还认真的评论了一番。正当禾苗正考虑如何回复时对方又发来信息“不要悲观,生活本就是生活的模样,一切的现实都是内心的投射,愿你自己成为一束光去照亮身边人的一缕暖阳。文稿你慢慢来,不急。”
感动于王亚文此刻的雪中送炭,因为现在的她真的太需要别人的鼓励和认可了。“好,我一定尽快把文稿发给你。”
一时,禾苗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双脚跳起来,至信双眼瞪大的看着妈妈满脸疑惑,兴许是觉得刚刚妈妈都是一脸不高兴不耐烦的样子这会却得意起来,不过看到妈妈如此高兴,他也咯咯的笑起来欢快的叫“妈妈”这时禾苗更加确信刚才王亚文告诉她的,生活一切的模样都是自己投射的影子,我给到孩子高兴的信号,他自会同样的回报于我同样的情绪。禾苗激动的亲亲孩子可爱的小脸“小信,妈妈爱你。”孩子钻进妈妈怀里高兴的呲牙咧嘴手舞足蹈。
既然已经答应了写文稿自是马虎不得,她赶紧上网搜索一些龙虾的相关资料,看类似的文章,学习别人怎么样写的。
好在家里是干这个的,对于龙虾这个物种并不陌生,只需文艺加工稍加点缀即可。她想到去问涂远又想到要是写不出来岂不是又叫他笑话,索性她决定不告诉他自个闷头查闷头改,是好是坏也认了。
她把查到的所有对写文相关的资料收藏或者写在纸稿上,准备要动笔时突然想到兴许去吃一顿虾子应该会更有灵感,正好要出去接至诚放学了,一想到这开始收拾对至信说“小信,走妈妈带你和哥哥出去玩,吃好吃的去。”
至信听到要出去高兴的不得了,竟反来催促着正在打扮的妈妈。
等禾苗从洗手间里出来,至信仰头望着妈妈干净整洁的一张脸,头发也不似之前那么凌乱,亲昵的让妈妈抱。禾苗心想“把自己收拾好了,果然孩子都会更亲切些啊!”想着她像是明白了什么道理似的抱着至信出门接至诚放学再去吃虾写文章。
从校园口看到至诚飞奔过来,至诚撒娇的抱住禾苗的大腿。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禾苗一直把至诚当至信的亲哥哥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心想自己只生了一个却能有两个孩子的疼爱这种感觉也着实不错。长大后,他们兄妹俩也有个照应,免去了再生一胎的辛苦和劳累。
禾苗带着两个孩子到达餐厅就坐,点了两个孩子都喜欢吃的火腿肠,飞饼,还有各式一份的虾,吃不完打包带走,禾苗心里正想着。菜没一会就上来了,带着诱人垂涎的味道。她一面观察着虾的形态偶尔拿起一只剥壳品尝不一会又在手机上记录着。
至诚问“妈妈你拿着手机在做什么,吃饭就要好好吃。”至诚仰起他那小小脑袋一本正经的“训斥”妈妈。至信也跟着哥哥附和的学说“好好吃饭”禾苗诧异于这个孩子的“教训”然后是欣慰,因为曾经她这样教育过孩子。算了,孩子说的对,用心品尝。“好,至诚说的对,妈妈放下手机陪你们吃。”
至诚将筷子举在半空中天真的说“妈妈,我来过一次这里。”
禾苗不以为然笑了笑说“是吗?是爸爸带你来的吧!”
“嗯,是的,还有一个漂亮姐姐,还有妹妹我们四个人一起。”
一时禾苗僵在那里,漂亮姐姐。难道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
怔了一会终于晃过神来“嗯,妈妈去洗手间一下,马上回来。你看着妹妹哈不要离开这个位置”
禾苗不想让自己难以扼制的不好的情绪去影响到孩子,她需要在一个独处的环境下安静的待一小会。
等她回来时,又看到了让她伤心的两个人。涂远和那个女人。然后涂远很有礼貌的为她拉开了椅子请她坐下,禾苗心想着他从未这样对她如此细心体贴过。
至诚也看到了爸爸大声喊着跑过来。涂远没想到自己的孩子会在这里正觉得奇怪。至诚说“是妈妈带我们过来的,她去洗手间了。”禾苗本想上前问个究竟,终究没有,因为她还有重要的事情。绕道走了另一侧抱起还在桌上独自玩的至信离开了。
晚上,涂远带着至诚回来,禾苗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至诚跑过来“妈妈,刚才你去了哪是,我和妹妹等了你好久没来,然后我就看到爸爸和那个漂亮姐姐过来了。”禾苗双眼望向涂远希望能听他一个解释。涂远显得有些理亏忙催促孩子回房间。
“你怎么可以把两个孩子独自丢在那里呢,万一不是我碰到了而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遇到两个孩子怎么办”涂远边坐下边以责备的语气说。
禾苗没有想到涂远不第一时间给她一个解释反倒怪起她来。“如果你爱上了别人,我可以离开。找个时间去民政局吧,我不想和你吵。”说完起身离开,他拉起她的手平静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事实是什么样,上次也是那个女人吧!在小区的游乐园,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好歹我们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吧!”禾苗几乎是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离婚了,你怎么办。你在这里没工作没朋友的,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我会给你应该有的”涂远一副施舍的语气
禾苗冷笑一声“是啊,离开你了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要完全依附于你来生活吗?你也知道当初我放弃所有过来找你最终却落下这样的结果。”她蹲下俯身难过的抽泣起来。
涂远也蹲下来扶起安慰她“我和她没什么,只是老同学见面吃个饭而已,你想多了。”
最终两人还是合好了,重要的是禾苗现在还没有勇气分开,所以不想多做挣扎和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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