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篇】
第十三章 炎泽
文 | 当年小师妹O藏鹿
如此一晃眼就是一年。
雪松山头依旧日升日落,朝夕不止。
大人们不见老去,但孩子们却悄悄地窜高了些许个头。
不过山上山下,老老少少的性格却一如昨日。老实巴交的依旧老实巴交,调皮捣蛋的依旧调皮捣蛋,风姿俊逸的依旧不改当年,横眉冷眼的还是寒气逼人。
每日上午,各弟子都得汇于师父住峰前坪之处练习剑法,按各自进度接受师父新招传授。掌门故冠崆一共五个徒弟,加上原属陵虚谷一脉搭上的陵若湖,一共六人。祝洪悠广纳贤徒,收有二十四人之多。而其他两脉长老弟子也不较少,算起来,四脉统共六十七人。
平日除了例外之事或派遣下山之外,弟子都得严格受训,因此雪松弟子剑法精进之速,可以想象。
只是,这一片“哗哗哗哗”剑音光影之外,总有一个声音在隔壁山头上不住哀叹,这就是那个特别的例外。
“哎......”
“什么?!你师父还是半点功夫也没教你?!”
“哎......”
苏慕之每四个月送一次药来,当他第三次来发现自己雪松派的侄女还是一点功夫也不会,不禁为这位掌门的行事大为咋舌。纵是陵虚谷再不喜女儿习武,这入了剑门,难不成一辈子不教,让她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哀叹一生?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他再不教,你便随我闯荡江湖去。”苏慕之凛然道。
这敢情好!
果然,半日之后,陵若湖在忐忑之中听得故冠崆一脸青黑将她叫进厅中,大门紧闭,外人不得擅入,好一副严肃作派。主峰弟子皆是称奇,冷面铁树居然开花,大师姐果然是大师姐,不传则已,一传便是秘籍!
这日索性大家都不回去了,搭了个台子坐在门口猜大买小看结果如何。直至弯月当空挂若湖才神情疲惫地走出大门,望着“唰唰唰唰唰唰”整齐地六张脸,若湖回馈了一个饱满的笑容,“哇”地一声人群极是激动。苏慕之满意地点点头,以目光示意:如此甚好。
苏慕之交待了几句才离去了。这一路回去师兄弟紧巴巴地问来问去,究竟是教了什么?等离开主殿远了些,若湖才悄悄地说:“我告诉你们可别说出去,师父说了不许声张。”众师兄弟两眼放光,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
“此法叫‘凝雪听松聚气集神云何于意无上有为法’。”若湖扳着手指头念了出来,“名字长了点。”
温逸羽“噗”地一声笑出来。若湖瞪着他,他赶忙摆摆头扁着嘴忍着笑的样子。其它弟子没注意他的表情,都在连连赞叹:“名字好长啊,一定很厉害。”
若湖也是这样觉得。众人一路送着她聊着猜想着,直到她住处门口才各自离去。待温逸羽转身时若湖将他叫住,问道:“你方才那促狭的表情是在笑什么?”
“笑什么?为你高兴啊。” 温逸羽点头道:“你且好生学着,别辜负了大家对你的一片期望。”句末,又加上一句,“我是认真的。”
若湖“呵呵”干笑两声,忽想起一事,让他等等,便转身回屋拿出一把新做的伞,走出送给他。“前几日无聊学做的,想你那雪大,用着正好,便给你了。”
温逸羽笑着接了过来,也不说谢,便点头告辞而去。
直至走入房间若湖还是非常兴奋,习武的日子终于开始了。躺在床上,这大半日的情形还在脑海中有一搭没一搭地盘旋着,本以为会开心得睡不着觉,哪知这一倒头便入了梦乡。
又是一整夜的梦。梦中千年冰封,仙鹤盘绕,自己衣袂飘飘凌空而立,只挥手一招,便将一群乌漆麻黑看不明白的妖魔鬼怪扫荡干净。痛快!
从这日起,陵若湖的修行便从理论知识学习开始了。第一日早课,若湖便是关在大殿里背字嚼句一上午,剑松峰弟子在前坪却看的很是羡慕。雪松派根骨剑法由开派祖师创立,经历代传人不断领悟深化流传至今已是一套完善的奇术绝学。每个雪松弟子的学习都将从主脉剑法开始步步精深。
所谓主脉剑法,就是已完善的大众雪松剑法,大多弟子经过努力是可以学成四五的。而若是能将主脉剑法修行至深的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而在主脉之外便是各代先人在根骨之上各自领悟的奇门绝术,通常晦涩难懂,亦得讲究天分先资,奇赋异秉,难为他人所领悟,因此只能由传人自行择人教授。
除了那几个见根知底的,旁人都以为大师姐必早将主脉剑法研习了得,现在既有天资学习分骨,自然也不在话下。
正下早课,日临当空,一道光影便飞身越上剑松峰,落在正走出主殿门口背书背得头晕目眩的若湖跟前。
“恭喜恭喜!”尹拾一落地便大声贺道。
“喜从何来?”若湖捶捶脑袋,明知故问道。
“你守得云开见月明呀!别藏啦,雪松山都传遍了。”尹拾得意洋洋道。“大师姐一年多不上早课,一出山便是掌门独门授秘,真是了不起。”
若湖一脸惨笑,说到这怎么变了味,雪松山不敢说,万雕岭上必然是也是这一派串了味的说法。
万雕岭是祝洪悠一脉首峰,尹拾属祝洪悠座下弟子,虽排行二十三,在万雕岭却也是个活泼的领头人,其声望在那一脉弟子中不可小觑。而若湖另两位相交好友温逸羽和陆惊樕则同为掌门关门弟子,排行首两位。
“什么独门授秘,师父可没这么说,你别瞎传。” 若湖边走边道。
“‘凝雪听松聚气集神云何于意无上有为法’,是叫这个名儿吧。”
若湖陡然站定瞪向他,心里叫道:不是说了不要声张吗!这群臭小子!
尹拾猜中了她的心思,哈哈两下密声道:“我们没有声张,只是私下暗传而已,放心。”
若湖轻轻嘟起嘴,真没办法。
“那你学的是什么讲讲看。”尹拾这一年和若湖熟了也不再师姐师姐地叫了。
本来还正想找个人指点指点,但这个嘴不严合的,决计不是好的对象。若湖摆摆头,说:“师父千万嘱咐,绝不可为外人道也。”
尹拾一撇嘴,哼哼道:“我们什么交情,你拿我当外人。”
若湖冲他做鬼脸,你想知道,偏不告诉你。
“咦,你这满脸白一块黑一块的是怎么啦?”若湖这会才发现尹拾浑身四处好似沾了些白的黑的粉末,鼻尖额头也是,忍不住噗笑出来。
尹拾“呀”了一声,忙上下左右拍了一拍。拍了一半,听若湖又在发问,立身严肃地道:“想知道?偏不告诉你!”
若湖看着他花着脸斗气地样子,干脆放声大笑起来。临近的几个弟子闻声都向这边转过头来。
尹拾一急,忙拉住她说:“哎呀你别笑别笑!哼,我特意来给你道喜,你倒嘲笑起我来。”说着,又往身上拍了几下。
若湖赶忙收了笑,又朝他的鼻子,额头,耳朵,下巴指了指。尹拾无奈地用手在脸上乱舞一把,反而把黑的白的参合到了一起,这一张脸面,更是混乱了。
若湖伸手拦住了他,领他到附近的池水边,让他好生自己清洗了一番。边看着,边说道:“师父这几日都只是让我先背着所谓心法,看不懂还绕口,厚厚一大本,我记了又忘,其余的他什么也没说。至于你这小花脸的由头我也不问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换身衣服吧。”若湖瞧着尹拾在水中搓了搓脸,最后一抹,立起身来,细细的水珠在脸上泛着晶光。
“得,那我先回去了,”尹拾回答着,拿出一个绿色小瓶递给若湖,说:“得空你把这个倒在新移过去的那几株梨树下,估计能生的好些。”
若湖接着过来,看着这小瓶青青剔透,尹拾解释着:“这是录根水,三四滴掺合一桶水就行。若有月长石便更好,更能养着滋润。”
若湖笑笑,几株梨树,哪那么多讲究。想起那日尹拾移树过来,自己和施师叔望着这几株幼苗,不禁期翼着来日梨花满天梨花满地时的情景,那日,便索性给自己那处居所取名“梨若轩”。曾几何时,家中的院门口也曾飞扬过这白玉花瓣。想到这,心中动容。
若湖收了收表情,扯出一个笑脸道:“你既要回去,顺便送我去炎泽峰吧。我多日没见施师叔,心里怪是想念。”施云渺为雪松派唯一一位女长老,与丈夫彭不惑共领炎泽峰。施云渺膝下无女,而雪松派女弟子也不多,她自然是对这身世孤苦的若湖多加照顾些。而若湖感受着她母性的慈爱,也更是觉得尤其亲近。只是她不会御剑飞行,因此两地之间来来往往不甚方便。
尹拾望着她,心里叹道:你我不也多日不见么。虽想着,也只是苦笑一下,给出一个任君差遣的动作:“就送你一程。”说着,束手成诀,利剑脱鞘而出,横浮于地面上。“走嘞!”
飞翔云空是多少凡人的梦想,神仙平常事,人间盼千年。来雪松山之后,若湖也由人带着飞过许多次。每行一次,她便对这自在而辽阔的感觉更是喜欢一分。加上这山中景色清丽绝伦,碧野晴空浩荡无垠,如此迎风而行,真是使人心宽气阔,一扫尘埃。
若湖到了炎泽峰顶,与尹拾道别后,遂往施云渺与彭不惑住处走去。
“你彭师叔正巧去了万雕岭,这边的弟子又被我遣去摘水果,这会只有我们俩说话了。”施云渺笑眯眯地把若湖牵进房来。
虽已是成婚数年,但这佳人美貌依旧,一身茶色云裙配竹青缎带,容貌不改当年,只是岁月让其卓越风姿更加成熟雅韵。
“我本来就是冲师叔而来。”若湖也迎上一个甜蜜蜜的笑脸。
施云渺满脸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个蜜糖面容的小姑娘,拉着她好生坐下来,左看右看,才缓缓道:“你来了正好,不必我跑一趟了。我前几日给你新做了几件衣服,冬衣夏衣各两套,你自己回去看。剑松峰不比炎泽气温稳定,三分昼暖三分严寒,平日出行换衣正是要多加注意......还有,我这刚摘了新鲜的杨梅,待会记得带一篮子去,想吃什么去地里看看,叫几个师兄弟送回去,我这啊就是瓜果多。”
炎泽峰一带真是雪松山上无与伦比的风水宝地,虽然雪松山上花不依四季而开,可鲜瓜水果可以随种随摘无愁四季暖寒的却只有炎泽。自发现这奇妙后,首座夫妇便带领着座下弟子大力开发此地,如今这般繁荣昌盛叫其他各脉好不羡慕。
若湖开心笑笑说:“原来我这会倒是讨东西来了。”
“我说当初就该让你住到我炎泽峰来,我们也亲近方便些。剑松的哪一样我们这边没有......”说到这施云渺突然打住,脑中一事浮现转而道:“不过我倒是听说师兄开始领你修行了。”
若湖笑笑,回答着:“是。师叔知道,若湖心里也是盼了许久了。”话及此处,干脆都问了出来,“师叔心疼若湖,若湖心里知道,所以才敢直问,为何往日各师父师叔总不愿教授若湖?”
施云渺想了想慢慢道:“一来,陵师兄不愿你习武我们私下里也是知道的,过去我们倒还好说些什么,但现在......”施云渺想到故人已逝,暗自摇了摇头,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心结,站在你父亲那边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虽为你师叔如今却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思,虽然我也不赞同如此。但你已回师门,授武修行也是迟早的事,故师兄这次大概也是这个意思。要说二来……”她停了一会,似乎是在想说是不说,“大概是怕你想着记挂着仇恨吧。”
原来是担心自己想着报仇。不说力量悬殊之差,就谈往事恩仇众人三缄其口之状,若将是一轮冤冤相报自己也不想寻得糊涂。
施云渺心中似已有准备,握住她的手,严肃地说道:“若湖,这件事不只是你个人的事情,这是我们整个雪松和魔教的梁子,是正道与邪魔的仇怨,这份公道,我们是一定要讨回的。这件事自有长辈为你做主,现在你年岁尚小,千万不要惦念在这仇仇怨怨中迷失了心智,明白吗?”
若湖向着眼前人重重一笑,大声道:“知道了。”
家常碎语念了许久,施云渺才让若湖离开。她招呼一门下弟子让他拿东西送若湖回去,若湖做了一个礼,便随这弟子离去。此弟子名徐浩,平日来时多是由他相送,因此也算半个熟识。
两人走至崖口,徐浩正欲起势,见旁边一黑白花衣少年奔跑而来,叫住了他们。
“你竟没走?”若湖惊道。
尹拾笑笑道:“索性再送你回去,我想着那录根水你恐怕用不着分寸。”
徐浩与尹拾互相打过招呼后,将东西递了过去。“那正好,这边就麻烦尹师弟了。”
尹拾正要接手,忽听身后一尖声道:“剑松峰好大的架子,来一个人还要炎泽和万雕的一齐护送,果然是首脉气派!”只见一妙龄女子领头七八个人站在不远坪中,身后拉着两车新鲜西瓜。
“师妹不得无礼!”徐浩大声道。但还不待他多说,那边又啐声怪气道:“我说今日怎么不见你来早课,原来是掐准了时间来给剑松峰的师妹做保镖来了,真是有心思!”
徐浩又急又臊,不过脑就说道:“说的什么话,你明知是师母让我提东西.....”
这方话未了那方又厉声道:“她有手有脚不会自己拿吗?!不是你心有企图难不成剑松峰的是残了缺了不成?”
徐浩一句怒吼还没出口,尹拾低声笑言:“徐师兄,你是怎么得罪了你们这利嘴炸雷了?”
徐浩尴尬一叹,尹拾“哼哼”两声脆声道:“我道今日炎泽峰上怎么一阵酸味,还以为是哪片田坏了果子,原来是朱凭儿师妹手下乾坤,将一篮子新鲜的西瓜,摘出浓浓醋味,也难怪徐浩师兄不愿与你同行.....”说罢,一副恍然大悟后极其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
朱凭儿大怒,自己训人关他何事,正欲破口,身边的师兄妹使劲拉她袖子,她左右挣脱,却也忍住一口气,说道:“我原想万雕岭的还算有些骨气,没想到现在竟也跟着剑松的厮混,沦落成这幅德性,”朱凭儿特意朝他这一身袍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冷冷说道:“真是有辱你师父名声!”
尹拾一声脏袍还未回去换,仔细想想,自己师父平日也比自己现今好不到哪里去。倒是这朱凭儿一行人方从田地回来与自己倒也彼此彼此。想这朱凭儿平日便是嚣张,见她今日如此盛怒,便更是想气她一气。
正想及此,一清朗声音远远传来,“尹师弟,你又做出什么有辱师叔名声的事情了?”只闻“哗哗”两声,两道光芒从天际划来,落在旁边小山丘上。
“哼,今日还真是热闹了。” 朱凭儿一哼哼,只见剑松弟子温逸羽、陆惊樕飘逸山尖。按平日若都是炎泽峰上的弱性子,朱凭儿利嘴一张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只是此时她怎会不知这两人名声,面上虽是不屑但心头还是一紧。
“朱师妹啊,要说厮混勉强尚可,但他变这副德性却实在不关我们的事。尹师弟,你这是从哪打滚回来?”陆惊樕声音传来。
尹拾平日虽喜欢拿陆惊樕斗嘴,但出了门却是一致对外的默契。“唉,以为炎泽田里来了害虫,这不,除虫来了,落得一身灰。”
“你骂谁是虫!”朱凭儿气得两目瞪圆,众人看看她,一身青衣一个双螺髻,这么一说,却是有些像青虫了。
“谁应谁是。” 尹拾懒懒道。
只见那女子玉指一挥,厉声道:“剑松万雕,只会逞口舌之快算什么本事!有胆子领教我们炎泽厉害!”说着,拔剑飞身而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虽说着,见利刃飞来,尹拾也闪身迎战而出。
朱凭儿怒气盛盛,招招犀利,尹拾起先步步退让,左抽右闪,后也觉得避退不及,只好反攻。两人几下便打上半空。
下面人有着急的,有劝架的,有捏汗的也有饶有趣味观看的。
只听半空一声抛来:“你俩是来看戏的吗!”尹拾凌空一跃落于树尖,朱凭儿虽来势凶猛但到底也还差火候。尹拾亦无心恋战,这番打斗在他看来就算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只是朱凭儿步步紧追,怕是没出了结果脱身不得。
“朱师妹单看上了你我们方便插什么手。” 陆惊樕悠悠调侃着。
尹拾横剑一挡,叫道:“人家之前明明意指剑松我倒这搀和得冤枉。”
“费什么话!” 朱凭儿一个转身,踏树横身借力便往下砍去。
“哎呀师妹怎么拿剑当刀使!”
上面乌呀呀打得欢快下面一句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成效甚微。若湖倒不急谁会有个闪失,看尹拾嘻嘻哈哈的样子依然是收放自如。只是在炎泽引出的这一场骂战却实在是不好。若湖朝剑松另两人望了望,示意他们帮帮忙。
温逸羽看见若湖的目光,朝她耸耸肩,陆惊樕弯嘴一笑,即朝刀光处放大音量雅声喊道:“朱师妹!”,朱凭儿闻声而望,只见两束光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空而下,在炎泽众人处“哗哗哗”扫荡一遍,待众人看清,两人已飞至高处一人手捧三四个西瓜。
如此一来这一篮筐便空了大截。
竟敢在眼皮子底下如此挑衅,朱凭儿这一惊一迟疑便给尹拾以脱身机会。这少女也不再管他,抄起佩剑转向拔地而出,朝那两人飞去。可她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这方一顿乱砍,那方玩起了抛接球,虽看似惊险万分但西瓜个个被稳稳接住,炎泽的观众惊愤之余心中也不免有几分叫好的声音。
“都愣着干什么!”朱凭儿一声大喝,众人方才醒悟,忙拿起武器加入抢瓜大战中。只见傍晚的天间一片灿烂,晚霞之前一束束光影霹雳绽放。
身边的徐浩急得跺脚,过了片刻,也飞了出去。若湖唉了一声,这番混战,算个什么事啊。
虽然那方人多势众,但这方胜局已定,还有个徐浩两边搅局,闹也闹够了,正是撤退。只见温逸羽飞身下来将若湖带至剑上,空中陆惊樕大声说道:"徐师弟,替我谢谢彭、施两位师伯,西瓜我们带走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谢!"说罢,三道光影迅速脱身,消失在彩霞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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