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相聚,充满了温情与欢乐,即便意外受伤,内心愉悦,亦不觉苦。同学冰也,赠书一册,也未及时拜读。回到家中仍在回味相聚时的情景,真不想散呀,奈何,奈何,只好在群里断续调笑,直到无人冒泡,我便打开了冰也同学的大作《穿越心灵的迷雾》打开第一篇便被深深吸引,为之叹服,舍不得多看,掩卷而思。
故事是从5.12周年忌日冰也同学为了不让自已爱心尘封踏上前往灾区的火车开始的。
作为心理医生的她,是辞职去作志愿者的,走访的第一位灾民是一位五个至亲全部遇难的中年妇女吴大姐,冰也见到她时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亦不愿与人接触不言不语,敲门也要敲二十多分钟她才打开,面对这样一个伤心欲绝,心如死灰的妇人,如何勾通,怎样才能唤起她生命中的希望呢?冰也同学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伴,默默地守护,细心地体察,如一道细细甘泉慢慢地溶入到她干涩、苦裂的心田,终于等到她主动开口说话的那一天,这需要一种怎样的情怀,要一颗怎样的心才做得到哟。
到灾区其实我去得更早,我们是全省第一批进入灾区的救灾人员,当时我们出发时,电视直播,送行场面盛大,一股壮士出行之际的英雄之气由然而生。
到了灾区,我们在那里也只是机械地发发消毒药片,填写些表格,开始尚有余震,听说最大的一次有6.4级,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余震发生时我在车上睡着了,只是后来听开车的老岳讲车子象是突然飘了起来一样,控制不住,还有山上掉了块大石头在我们车的后面。我想,从山上掉块石头,正好能砸中我们的车,大概也是小概率事件,不过是回家后的谈资罢了。过了几天,余震也没了,那股英雄之气也消了,甚觉无聊,也就如冰也所言爱心变得有些麻木了。也就没有和灾民过多接触了,甚至感到我的救灾之旅其实也没有多大意义。
也就只有永不麻木的爱心,才能体察到绝望之人生命中还残存的希望,当吴大姐能主动开门、交流时,冰也同学以医者之仁心诱导她适时地发泄,她们交流时,冰也也并不作答,只是巧妙提问,答案由她自己寻找,多么精采的一笔啊,怎不令人叫绝。我在读莫言的丰乳肥 臀时也曾见到过精采绝伦的一笔,七姐乔其莎受辱而亡一节,作者以怎样的悯心才能写出如此精采的一笔,那样高贵生命的尊严,被如此不堪地践踏,是一种怎样的痛呵,我想应是痛彻心脾,然而我们的生命却是那样的无助。如果说:莫言写尽了生命尊严被践踏之痛,那么冰也你用生命之爱呼唤着生命的尊严。
吴大姐穿了一件大红绣花衬衣送我去车站,她说很久没有去街道走动了,今天还特地化了淡妆。我猛然发现,这是一个风韵狄存的妇人。大街上,她不时和熟人打着招呼,我看到不少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车开了,她站在一块很高的石头上向我挥手,表情坚毅,身躯挺直。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的多灾多难的同胞啊!正以尊严的方式承受着苦难。
怎么,我也泪眼已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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