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是上周离去的,但我不清楚它是多久离去的。当早晨的第一堂课结束后,我回到家,像往常一样走上阳台去探望我亲爱的桃桃君。那天早晨的风很冷。我就像从前那样,轻轻走到它的小窝前,用一种只有我们俩才能懂得的语言呼唤着它。
若是今天没那么冷,它一定会在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就出来看我的。我这样想着。可是,我从没有想过,上一次给它打扫它的小窝的那天,竟成了我们间的永别。
日常
桃桃不太喜欢说话,当然它也不太会说话。它唯一会的,就是听到门铃声后尖声尖气地喊我的大名。所以,桃桃总是会被嫌弃。可能桃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叫“笨桃桃”还是“臭桃桃”吧。
它的冠毛大概时时刻刻都是高高立着的。它的头本来就小,当这顶冠毛立在它的小脑袋上时,它的头就显得更小了。当然,若是我抽出时间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它会低下头让我抚摸它头上的毛毛。有时,我把它摸得高兴了,它还会幸福得咕咕叫。
桃桃有很多外号,有些是我自己给它取的,有些是同学看到它后给它取的。最开始桃桃是没有名字的,所以我一直叫它“阿鸡”(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名字适合它)。但到后来同学来我家做客,看到它时,说它就像一只猕猴桃。于是它就有了“猕猴桃”这个名字。为了叫得顺口,我们就常常叫它“桃桃”或者“桃桃鸡”。(所以“桃桃”只是它的小名啦,人家本来的名字叫“猕猴桃”)
桃桃的第一年桃桃鸡的很多同类都会吹口哨,于是等它长成一只大鸡后,我便也有了教它吹口哨的念头。可是我自己都不会吹口哨呢。于是我就把我的想法给老爸说了,老爸一闲得没事就开始吹口哨逗桃桃玩。半个月后桃桃还真学会吹口哨了,不过,它只有在看到老爸时才能吹两下。看到我,它还是只会咕咕咕地叫。所以我也总会叫它“咕咕鸡”。
桃桃总是很无趣。它喜欢在我的身上踱来踱去,有时还会站在我的肩头,啃一啃我的眼镜,扯一扯我的头发。但我从不介意它啃我的眼镜玩,因为它从来都没有咬到过我,它的羽毛会在这时还会轻轻贴到我的脸上。
它的眼睛黑得发亮,但若仔细看,不难看出瞳仁的轮廓,还能看到自己被放大了的脸。若是我使劲盯着它的眼睛,它也会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但有时候它看我的眼神会变得越来越奇怪。可能在鸟类的世界里,没有谁会无聊到看着别人的眼睛发呆吧。
我给桃桃换过好几次小窝,我记得它的第一个小窝是木头做的小房子。当然那时它还是只是个宝宝鸡。它那时也只会站在小房顶上啃木头玩。不过那个可怜的小房子在几周之内就被桃桃啃坏了,屋顶上破了个大洞。
后来为了冬天它不会太冷,就给它换了个大棉窝(没错是棉窝!)。可惜桃桃不太珍惜这个窝,气温回暖后我就把这个窝扔掉了,因为桃桃从不会去清理窝里的粑粑。
桃桃还是只不喜欢洗澡的臭鸟鸟。若我不抽空将它按在盆里洗一洗,它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洗澡了。所以,它总是臭臭的,好像还真有一股坏了的猕猴桃的味道呢。但我还是不会因为这个而嫌弃它,有时我还会让它到我的房间里玩。
桃桃的夏天以前
桃桃是我在一个繁殖户那里买到的。它好像是那一窝中最小的。繁殖户跟我同城,所以桃桃坐个滴滴就到我家了。
那天它被放在一个小纸盒里,是被司机举在手上的。我把它接过来,抱回了家。我记得这是一个春天,四月,学业还不太繁忙。
桃桃到我家的那天仿佛还是昨天。我真想再和它玩一玩我们熟知的那个游戏。
感念
我最害怕的就是冬天,因为冬天总是会带走很多。带走了完整的一年,带走了堆积在回忆里的懦弱。还带走了我的桃桃君。
有些东西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这大概和许多养小猫小狗的人一样。它们在世时,我们总是会念叨它们太吵,埋怨它们太不听话。可是,当它在一瞬间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你便从此失去了和它在一起的权利。哪怕是你们最爱玩的一个游戏,哪怕是你们配合得最默契的一个口令。少了它,这些都会从你的生活里永远消失,永远沉睡在回忆里。
能不能再好好地陪陪它,就算只有一秒。
所以,真怕某一天的某一秒又不小心想起桃桃,想起它的眼睛,想起倒映在它眼睛里的自己。
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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