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关于航拍摄影和生活的文章。
能够有云上的视角,要归功于科技的发展,但是究其根本,还是因为生活在地上的人,有着向云上遨游的心。
什么样的心灵会格外的向往云间的高度?我所见的,有狂热的机械爱好者,有热爱生活的摄影师(一个给我印象非常深刻的,《白日梦想家》中的 Sean ),也有雄心勃勃的旅行家,但哪一种心灵都似乎不属于我。我还没算成年,不像他们有阅历,早些年的极客热情似乎都风化了。准确的说,由于一些原因,不只是科技方面的热情,而是我对一切事物的热情似乎都被剥离了,留下给我的只是一个被摧毁殆尽的空壳。
于是我的青春似乎出奇惨淡,活在地上,表皮是一个地上的人,内在却没有对周围的融入感,像是游离在云端之上,了,落寞而无所依。支撑我的信念似乎就是一遍遍在脑海中重复的梦想、白日梦,或者仅仅是一种意境,每一次重复,我都知道当这一切结束后,一切照常,甚至只过一小会儿,又回到那种与我抗争了许久的深渊状态去了。
特别是意境。听说过一部电影,叫做《在云端》,讲述的那位整日飞行的公司职员,在他的眼中,云上意味着无时不在的游离和孤独。玩过《镜之边缘》,穿梭于城市顶端的“信使”承担着不为地上人所知的使命,冒着生命危险助推社会的变革。这两种意境都曾给过我很大的触动。也许正是对这种意境的喜爱,才让我将航拍摄影坚持下去的吧。
这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就是转眼间,也有一年啦。
云上(Photo by @cservay on Unsplash)获得
了解这一领域是在刚开始使用 RSS 订阅的时候,大概是15年,那时候的科技新闻,主要是 VR、AirPods,无人机只是占了很小的一个篇幅,而且很多都是人文方面的探讨,我关注的焦点也只不过是顺丰/京东什么时候也可以用无人机配送。
直到某一天,逛 YouTube 的时候看到了 Mavic Pro 的发布视频。轻巧、强大、非常容易上手,几天之内就占领各大科技媒体的头条。各大论坛、各大科技界网红都给出了很高评价,The Verge 甚至给了它罕见的9.5分,以至于 GoPro 刚刚推出的 Karma 无人机被当头一棒打到了谷底。期待给了我很大兴趣,让我持续的了解这方面的消息。得到它是临近2017年的时候了,
开箱,内容十分简洁,将螺旋桨展开,装上电池,就可以升空。短短几天我就熟悉了一切操作。只是身边一起玩这个的人很少,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独自飞行。刚开始可谓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找到一个荒凉的地方绝不飞高。后来就越来越大胆了。尽管说无人机也不算新鲜事物了,但相关法律的制定和完善还是任重道远啊。
Mavic Pro (来自 DJI 官网的展示图)起飞
那是第一次团体拍摄,坐标小城内的人行天桥。夜晚在高空看过去,就是一个连接十字路口四角的发光矩形,配上周围的灯光,有时还能排出红蓝相映的效果。FishU 大哥架起三脚架拍穿梭的汽车做光绘,我则把视角放到上空,拍桥拍车拍人流。风挺大,加上晚上没有光照的地方是一团漆黑,我拍摄的还是很紧张。但是在场的各位都很包容。
还有一次是在小城的金融新区,拍摄那些崭新的大厦。第一次突破限制来到200米以上,靠近建筑物的时候,手心都出了汗,但是拍出来的效果绝佳。那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一座城市在上空观测的宏伟。回去之后,我加了 Instagram 很多城市摄影师的关注,也是从那时起,萌生了拍摄大都市的想法。
纵观我所关注的城市摄影师,他们的手法和自然摄影师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寻找兴趣点,构造纹理,只是城市的结构远比自然要复杂。为了在遥控范围内拍到心怡的画面,有时还要爬上高楼,于是“楼拍”也成为了他们的第二个主业。可惜的是,学校任务越来越繁重,这个想法也只好推迟了,其实回顾那段时光,更大的遗憾也许还是动力不足吧。
现已拆除的天桥,只留下照片作回忆
中期历程(The Abortion)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一切的高潮与结束都在 The Abortion 定格。(恕暂不深入解释)
一个人的迷茫总会伴随着失落与空虚。尽管不用经受忙碌后静下来的绞痛(暂时不解释特殊的缘由)。但是这段时间给了我很多思考,也给了我很多机会。在一切重新启程前,我想,还是都去经历一些,以补上这个空缺。
有机会去了很多地方。西北的敦煌(可惜因为军区众多没有进行拍摄),山水洲城长沙,然后就是华东的杭州上海了。老实说,最后一站才是拍摄经历最丰富的地方,不过政策出奇的严格。
先来到的是杭州。杭州西湖一带却是是美不胜收,也格外的安全,不说五步一岗,遇到起降无人机这样的事情,半分钟内巡警就会出现,真的很无奈,由于西湖外围大部是城中心,所以管控也很严。为数不多的照片都是在青旅周边的牌坊边上拍摄的,只能拍摄到西湖的一角,但是能拍摄到长桥覆雪的古韵,也算是让我知足了吧。
摄于西湖边上的乌龟潭重头戏是在上海——我在 Instagram 上无数次看到,并向往着的城市。陆家嘴、外滩、新江湾一带,无不是航拍或街头摄影师的最爱。为了找到合适的起飞地,我从外滩最北走到最南,惊叹上海的安保真的是全面无死角。从北外滩最西边走到东边,才终于在一个清静的码头驻足。我三次来到那个地方,第一二次都是下午时分,第三次早早起来,来到江边,拍完正打算返航,才注意到旁边的警察对着对讲机聊的“不亦乐乎”。
于是来到环球金融中心参观之后,我仔细的调查周围区域,几乎把陆家嘴所有的空地都圈点完毕,才开始拍摄。这么气势恢宏的地方,对于技术捉急的我来讲,真的难以用小小的一个镜头概括她的美。
不过实际上并没有这么恐怖。最高的三座大厦底下就有一块中心绿地,环绕一圈之后发现只有两个巡警,而且都在公园的一侧避风。于是挑了旁边一条幽静的小路,在草地上三次起飞,距离大厦不到100米的距离。不幸的是城区的信号很差,而且限制高度500米,因此拍摄角度只能说是和三座庞然大物“比肩”,那个透过环球金融中心的大天窗遥望外滩的计划,也只好搁置了。不过,有一些照片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三次拍摄都结束的时候,飞行器才被令下。还是找个时候把驾驶证考上,然后在法律上做足功夫才行啊。
从北外滩看陆家嘴上海之行的最后一站是新江湾。出了地铁的终点站,鬼城的气息满满啊。在那个地带,终于可以理所当然的用共享单车来代步,也终于可以大胆的升空拍摄了。
新江湾的第一个起飞点是在复旦新校区。说是新校区,但是建筑物还是相当经典,米黄色的大理石在正午的阳光下,将学术殿堂的庄严演绎得淋漓尽致,校园内的人工湖畔颇有一种塞上江南的风范(虽然这里就是正经儿的江南),碧绿的湖水配上或绿或红的树木,没有什么过往的人,显得十分静谧。
第二站,也是上海之行最后的一站,SMP滑板公园。没来之前以为真的是很大一块地方,在周围逛了一圈进去才发现是一片荒凉。也许是因为太冷,只有几个人(大多数是外国人)在玩板。由于大门紧闭,在后面找到了一个围栏缺口进去(后来找服务处的大叔问充电才知道是收费公园)。我这个玩了两个月的滑板新手终于有机会去到了板场,才悲催的发现连一个简单的斜坡都对付不了,只好在附近多飞一下自我平衡了。
由于公园附近的公园内有人在放长线风筝,没敢飞过去,所以大部分的素材都是在滑板公园的上空低空拍摄的。由于地形比较复杂,怕出事,所以都是在30米的高空拍摄,没敢降低。倒是公园内的大神们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们很热情,乐于挑战,而且非常专注于他们所钟爱的运动。在这样一个自由的地方,独爱安静的人自己练招,好热闹的人无拘无束,动作成功了就欢呼,喊一句“Fucking awesome!”,失败了捡起滑板重来。我也挺受感染的。
那天很冷,风也大。拍完了整整三块电池,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手机竟过冷关机了。空旷的街边道路上顶风骑着ofo,前往最近的星巴克暖身子。我从外衣内口袋拿出卡,递给小哥,他惊讶的说:“这么冷?”,我只能尴尬的笑笑。生在一个可以说没下过雪的南方小城,我也是够鄙陋的,从来不知道受冻的人到了有暖气的地方会打寒战,但是哆嗦着边看回放边喝咖啡,从没有喝出过这么多满足来。
那是回程前的最后一拍。喝完,继续顶着寒风和只露出一角的夕阳,去该去的地方了。
尾声
The Abortion 给了我很不一样的生活。一方面,它给了我非常多的迷茫与困苦,但另一方面,它又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的青春也如此,充满着太多的压抑和压抑下的向往,一方面,它给我呈现的道路时那么蜿蜒和孤独,但另一方面,也总是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这个阶段,甚至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对自己就已充满着太多的质疑与怨恨。前程显得很飘渺,路很弯很长。因为某些原因,忆及往事时,总会触及最不堪的回忆。我仍然活在地上,但是心却飘渺无依。
所幸我还有我钟爱着的事物。虽然还有很多事情因为时间或精力等等,最后没有维持下去,但我最终还是有些发光发热的东西,能够让我不放弃生活。一年的空中视角让我明白:在那些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仍然有美不胜收的风景值得我们回味的。
注:文章开头『云上』一图是 Cédric Servay 在无版权平台 Unsplash 上发表的作品,「Mavic Pro」一图来自DJI官网,其它图片都来自作者的 Instagram 账号@sdckiven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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