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惯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今天有兴趣把陶渊明和谢灵运的山水诗做个简单的对比。
谢灵运的诗清新自然。《于南山往北山经湖中瞻眺》:
朝旦发阳崖,景落憩阴峰。舍舟眺迥渚,停策倚茂松。侧径既窃宽,环洲亦玲珑。俯视乔木杪,仰聆大壑瀑。石横水分流,林密跌绝踪。解作竟何感,升长皆丰容。初篁芭绿箨(tuo四声),新蒲含紫耳。海鸥戏春岸,天鸡弄和风。抚化心无厌,览物眷弥重。不惜去人远,但恨莫与同。孤游非情叹,赏废理谁通?
开阔的洲渚,茂密的松林,蜿蜒的溪径,淙淙的流水,嫩绿的初篁,鲜紫的新蒲,自娱自乐的群鸟,这里像是把景物分解成一个又一个镜头,向读者展示眼前的一切。
诗中所描绘的景物,的确是清新自然的,然而其刻画描摹之功,不经过一番苦心琢磨和精心锤炼是达不到的。
同样是山水诗,陶渊明《拟古》其三:
仲春遘(gou)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翩翩新来燕,双双入我庐。先巢故尚在,相将还旧居。自从分别来,门庭日荒芜。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
春天来了,燕子双双回到自己的草庐。一年来自己的门庭日见荒芜,但仍然坚持着贫穷的隐居生活。有些朋友并不理解自己的态度,一再劝说出仕。可是燕子却翩翩而来,丝毫也不嫌弃它们的旧巢以及自己这个贫士。
在这里,似乎燕子在问诗人:我的心是坚定的,你的心也像我一样坚定吗?
这首诗好像一个美丽的童话,浅显平淡却有奇趣。
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
山水诗,我还是更爱陶渊明!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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