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农民,小学没有毕业。
他有很多标签,农民的儿子、农民、善良、老实、懦弱、倔强、爱插科打挥…
父亲不叫父亲,也不叫爸爸,我和姐姐叫父亲“保保”。
我家子嗣艰难。姐姐是在母亲坏了五个小孩后,才艰难孕育出来的不足月宝宝,按照传统习俗,不能叫父亲“爸爸”,否则孩子无法存活。
从小,我与父亲的感情不厚重。母亲在家里排行老大,父亲是家里老幺,典型的“老大配老幺”的夫妻搭配模式,母亲能干,有想法,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面对一贫如洗的家境下,能让家里的两个老人、他们自己和孩子不饿肚子,在没有一技之长及知识武装的前提下,这得费多大的劲儿?所以,母亲在家里的一家之主,我和母亲感情很亲。
父亲的父亲,爷爷是村里的会计,嗜酒,每次喝完酒以后,回家打老婆,骂孩子。奶奶善良、懦弱,是私塾老师的小闺女,识几个字,懂一些礼节。爷爷在1958、59年的大饥荒时代,被饿出病来,最后死去。那年父亲7岁,伯伯9岁。奶奶31岁。从那以后,奶奶守寡,一直到她去世。
父亲与母亲的结合,是母亲的小学老师保媒。据说父亲对母亲特别满意,母亲老大,眉清目秀,能干大方。父亲可能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懦弱老实,善良,不会挣钱,所以他需要找一个能干的媳妇,为他撑起一个家。
为了养家糊口,母亲和父亲除了整天劳作之外,想了很多办法。最后隔房的堂叔给父亲出了一个主意,他对父亲说,启良,你看两个小孩慢慢的长大了,他们上学需要钱,你现在需要有一门手艺。这样吧,你跟着我去收荒吧(收荒=收破烂儿)
至今我还记得。那年我四岁,第一天晚上,父亲回来以后,高兴的对母亲说,今天我挣了八毛钱。那神情特别兴奋。那是在1987年。
父亲本分,和他一起收破烂儿的同村的一个叔叔。父亲收书,一公斤收3毛,而同村的叔叔一公斤收2毛。同时,父亲在收破烂的时候,都是按足斤两给人家,而同村的叔叔会短斤少两。
父亲会在农忙的时候忙家里的活计,农闲的时候出去收破烂,
同时,为了增加收入,母亲父亲也想到了种菜,包了外婆家的地,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忙自家地里的活以外,还要种菜,伺候菜地,傍晚的时候摘菜,洗菜,整理菜,早上起来两三点起床、离家,去赶集卖菜....
这些年,父亲留给我的是:小时如山;少年时他肩负一百多斤的重担,压弯的脊梁的背影;现在一个头小小、牙齿七零八落的风干小老头...
父亲节,让我想到了远在老家的父亲,祝愿我的父亲身体康泰,健康平安。
写于2018年6月14日 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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