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着读着,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画面,像在飞驰的火车上看到的烟雨朦胧的田野那样,我被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了,觉得整个人在昏暗中闪闪发光,我独自惊喜了一会儿,又有一点隐隐的担忧:怎么读不出来人要上进的意思?
等到可以天天见到父亲,我已经不需要再问,我自己明白:把千里之外的景色“拘”到读诗人的面前,让人觉得优美,置身其境,这个诗人便可称得上手段了得,这首诗的价值已经足够。诗不一定要用来包裹人生道理,不说“苦寒”,单纯写梅花也是可以的。明白了这一点,我有一种被赦免的轻松感。从此便自由自在的选择自己喜欢的诗词来读了。
同一个故事,姥姥每次讲,结局都不一样。起初我以为他别出心裁,故意为之。后来才弄明白那些故事她大多只记了个开头。后面全是随讲随编,竟都能自圆其说,真有文化。可谁能想到这么有文化的一个人,竟是文盲。
我只恨泰山不能移动,马尔代夫也无法化作一泓清泉,让我将一山一水呈至姥姥面前,弥补我的遗憾。
也是在父亲走后,我才第一次意识到活着的父亲还充当了一个角色——庇护我远离死亡。当父亲健在的时候,我从未思考过自己的死亡,一旦父亲不在了,我突然发现死亡和自己之间没了阻隔。不管我愿不愿意,对死亡之海的一部分再也不
能视而不见了,也明白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上场了。父亲活着时,作为他的孩子,我得到了有力的庇护。然而这并非父亲主动的意愿,只因为我们是父子,自然会产生那样的作用——这无疑是亲子关系最纯粹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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