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树的花渐渐的谢了。它的浓郁的花香,像种在了树下,有一种永久的芬芳。
在仲春三月的这一天,我收到了林大哥寄来的新书。
林大哥是我在简书上认识的一位写友:愚人_2018。他原是安徽人,现居上海。我们是老乡。上海是安徽人去得比较多的一个城市,我也曾在那里打过三年的工。因而这般,我们之间多了一层亲切。当然,主要的是我对他的文章的喜欢。
走出村庄的人林大哥由一位普通的乡民,走出村庄,到上海立足扎根。如今,不到六十岁的他,孙子可以满地跑了。事业,家庭,生活,风生水起。切切实实的,是一个让我敬佩的人。
我知道他要出一本自己的散文集。新书终于印刷出来了。我也很想要一本!可是,别人都是附上书款的,而我只是怯生生的发了一条信息给林大哥:
“您好!可否寄我一本?”
“发个联系方式给我。”很快得到回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我随即发了一个地址过去。
过后几天,我照常上着班,差不多把这事给忘了。今下午睡醒起来,看手机有让去领包裹的信息。“一定是林大哥寄的书到了”,我一阵惊喜。
忙跑去丰巢,取出一看,果然是。
一个很薄的包裹。拆开来,并不厚的一本书。书的封面是熟悉的。打开扉页,洁白的纸面上是作者“林建明”的签名,连着我的名字下,写有“惠存”二字。
惠存这一个词,不怕大家见笑,我还是第一次学到。一时拿不准意思,去一查,才明白。不仅是学到了,也仿佛是在接受一个仪式。欣喜之余,心生感动!
我捧着它,凑近鼻间一闻,那一种书香,真是久违了。让我想起上小学时,新学期发下来的新书,是一样的书香,一样的纯粹。那一刻,我像是个孩子,回到了少儿时的模样。一时站在小径,仰望着高楼之上的天空,发一会痴想。旁边的一棵紫荆花落了一地,像是天上撒下来的,一副庆祝的模样。我在树下,先把书前书后书页来端详。一翻书,发现有一页是折起来的。第15页,“这一篇《灰白色的芦苇花》是作者有意折起来的吗?提醒我什么?”我就蹲在树下阅读起来。
既小既轻的一本书,拿在手上。我感到的是来自远方的一种联系,感到的是一个写作者呕心创作的不易。我仿佛受到格外的信任,接过了一个重要的使命。庄严而厚重。
至晚上七点半,我依然带着一本东野圭吾的小说去值班。另外,我把林大哥的这一本书也带上了。遐时,我把东野放在一边,来阅读这一本《走出村庄的人》,这是林大哥的第一本书。
这一本散文集所收录的篇目,我之前在林大哥的简书上大多已读过。可以说,我对林大哥的文字是熟识的。熟悉它的气味。
篇目我还没有完全读完。先是看了它的篇目,单从每一篇文题的名字,就让人感到一种质朴。
读了数篇后,拣其中这样的三篇来说一说我的感想。
在《粑魂》中:
“母亲从一篮猪菜中拣出小蒜,洗净,切除下半截细白的杆子,将一把细而圆的葱绿揪成两段,撒在盛着有些暗黄的米粉当中,掺上水,反复地揉捏,再搓成长条状,每做一个,揪一块,双手搓圆合一压扁而成。”
这样的细节,其实是十分平常的。可是,这样的小事,为什么会记得如此的清晰?也许你会说,少儿的事情是多么的难忘。这个本也不错。可我想说的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记得它。有的糊涂,有的则早慧。从写作来看,正如有作家说过,一个作者一辈子也写不出他的童年。可见童年、少时的成长,对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
有两篇都写到枇杷树。同样的,这两篇都是在写作者的母亲。
五月,一树的枇杷黄了。可“我没留意枇杷是什么时候开花的,也不知道它的花是否鲜艳,甚至不知道它青涩时候的模样。似乎就在我无意的一抬头,或一瞥中它就黄了,或许是它黄得有光泽吸引了我的视线。”
这段文字,正如作者说的,都蕴有一种寓意。
做儿女的,我们平常对父母多是忽视的。就像对一棵枇杷树,它是什么时候开的花,迎过了多少的风雨?都是不知道的。等它结出了黄澄澄的果实,可以摘来吃时,才发现了它的存在。又如:
“母亲八十二了,以她的个头够不着上扬的树枝啊!以她的身板也爬不上树啊!母亲笑笑说,她从家里搬出了吃饭的小桌子,再搬出椅子爬上去,用剪刀剪下来的,这样能多存放几天…只是想着拣点好吃的给我儿子、孙子捎去。”
这是八十二岁的母亲,为给她的儿子、孙子摘枇杷的一段描写。可以想象一下:八十多岁的老人,搬桌子架椅子,然后爬上去,一颗颗的去剪枇杷果实的情形。就算身体再硬朗,那一种危险,怕是年轻人,也得小心翼翼。
可见母亲对儿子的爱,对远离自己的孩子有多么的牵挂!好像只有通过做一点事情,摘一点枇杷,才能够来表达。
这让我想到林清玄。林清玄在他的文章中,多次写到他的爸爸,他的妈妈,他的温暖有爱的家庭。让我感到,在良好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孩子,总不会太差。
在《六月,牵牛花开》这一篇有这样的记写:
“从住院登记处到病房大概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我走了约二十分钟。一分钟走一米,一个人,心里沉沉的。”
这一段之所以让我感动,有所共鸣,是让我有感在他乡打工拼搏的艰辛不易。可以想象得出,林大哥风雨几十年,在上海所吃的苦,一定不在少数。
他这样写牵牛花,
“可能它是两年前枯藤上掉下的某一粒种子,也许是恰巧掉在某一小块铁板上或钢管的焊疤上久久不能落地,在时空里对土地久久等候,它在等着一阵风,一场雨,也是在等着一个机会。这是一种求生的欲望在支撑着它,它相信自己属于它重生的时机一定会到来。”
这大概也是在写他自己吧。在打拼的过程中,咬牙坚挺,相信自己,终于扎下了根,迎来了人生的大好时光。
牵牛花对林大哥出书,和从读他的文章对他的了解,我有两点思考:
一是对一个人命运的思考;另一个是关于写作。
林大哥的人生经历,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见证。在众多的打工者的队伍中,成为一名创业者,在上海落户扎根,可谓是成功。
而也有不少人,从哪里出发又回到了原地,并没有真正地走出去,仍然普通,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这一种差别在哪里?
我也打了二十余年的工,碌碌无为。林大哥大我也不是很多,实甩我太远,难道不令人羞愧么。
我问他对出书的看法,他说,或许能给他的儿子孙子以自豪感。这一种精神财富,意义不可谓不大,也可以说,是一种良好的家风传承吧。
而作为普通的写作者的我来说,林大哥的成绩是一种很好的激励。他甘愿牺牲,做一种尝试,给热爱写作的朋友们留下学习借鉴的空间。
对于这一本《走出村庄的人》,我也很同意为本书作序者对林大哥的建议:
“愿他下一本书,地域宽广一些,写一本关于在上海打拼和生活的书,可以形成姊妹篇了。”
在此,期待林大哥新的作品再次与大家见面!
也对林大哥寄书来,表示十分的感谢!
我实有愧,不仅没给书费,邮费也没出。可我知道,林大哥不在意这些。为交流,为共同的志趣,我也就坦然了。再次说声“谢谢!”
至于我就《六月,牵牛花开》一文与林大哥的交流,让我认识到自己的肤浅。如有不当,还望谅解。
林大哥很谦虚。他总是说,只是用心写了些小人物的故事。我说,如果都能做到像你一样,小人物也是了不起的。(我绝没有恭维的意思)
他的实力,是明摆着的。没有多巧妙的技巧,也没有多高深的艺术性,这些显得多余。他的实力,从文字中得以体现的,也正是他扎实的生活,他的宝贵的人生经验。
他的书,他的文字,正如他的人。没有华丽的东西,可以说是大白话。然而,就是这样的大白话里,涵着他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深情。大白话的语言,也印实了他对生活的态度:勤勉,踏实。一步一个脚印地,从他的程家墩走到了他的大上海。
三月,春花烂漫!收到林大哥的书,实为这样的雅事而高兴!
祝福林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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