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回老家,邻居的小伙子过来给父母拜年,本也无事,就与他随口聊了几句。
大学毕业后,小伙子在南方的一个四线城市找了一份工作,问起其收入及现状,小伙子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我还真的认真研究过。去年我仔细算了一下,总共拿到手的钱有七万出头,住宿是公司的,但其它的吃饭及日常消费每个月接近三千块钱,所以差不多我一年可以攒三万块钱。
我说,大学毕业两年,算起来还不错了。
小伙子看了我一眼,你知道那边的房价吗?均价快超过一万了。按我目前的收入,买一套房子我需要三十年,这还不算装修。
我一时无语。
本来想说,你还年轻,还有晋升的机会不是。
还有一个,离家太远。小伙子又说到,在别人的城市,我没有归属感。
大学毕业,正常而言,二十四五,工作两年也有二十六七了。在我们农村,也该谈婚论嫁了,这是大多年轻人的普遍现状。
每次回家,村里人看着我穿的体面光鲜,以为我混的有多好,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还不错了,可仔细一算,自己这点收入什么也做不了。大哥,你也知道我们这边的小县城房价也差不多都六千以上了,现在的女孩都想要一套城里的房,其实我们农村哪里比城里差了?
我不语,微笑看他。
教育,医疗,就业等等这些,也许他都没想到吧?
这次年假,我提前回来了。小伙子看了看我,说到。
你知道吗?大哥,咱们前排的四户人家,今年过年都没有回老家过,老人也去城里了,可我们的父母还在这里。我不知道,再过十几年,我怎么面对这种现状,那时候父母都老了,我却不在身边。所以我决定了,回家,先去周边的城市打两年工,其实咱们农村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攒点钱,我就回老家,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想,一样可以过的很好,还可以照顾父母,那才是我想要的。
我忽然很感动,这何曾不是我想要的?
小伙子离去了,我却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没想清楚,而是自己没有想清楚。漂泊的人哪个不想回家?看着春节里村里冷清的街道,看着在逗着孩子玩耍的父母斑白的头发,和他们笑得灿烂的脸,我问自己:我的家在哪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昨夜,与友小酌。我们两人都是远在他乡,所以经常小聚,一解思乡之苦。
哥,我老婆要和我离婚。
他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下了我一跳。
怎么回事?
我儿子十岁了,小学三年级了,前两天跟同学打架,老婆被老师喊去谈话。回家后,老婆就打电话,跟我说了这句话。孩子这么大,一次家长会我也没参加过,一年回三次家,儿子都不认我了。是,我给他们钱,他想买什么我给买,可那小子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老婆也说狠话了,说嫁给我这样的人有什么用?家里没有个男人,问我怕不怕她跟别人跑了?你说这是什么话?
我容易吗我?我一个人在外面省吃俭用,把挣得钱全部寄回去,还不是要家里过的轻松点?可她却跟我说要离婚,哥,你说我委屈不委屈?
友大口喝着白酒,眼泪流了出来。
我知道他的。
我俩情况其实差不多,我虚长他两岁。都是做销售的,所以从结婚到现在都是两地生活,仔细一算,也有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我苦笑。
我感觉我都要忘了家里两个丫头的模样,家长会?我又何曾参加过。除了那点可怜的钱,我们给予妻和孩子的,还有什么?
我要回家。
友好像醉了,嘴里念念叨叨的,又好似清醒。
我把杯中多半杯的白酒一饮而下。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日午后,阳光灿烂明媚。南方的春来的也早些,那些不知名的树丫也泛出了淡淡的绿意。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儿,也试图悄悄绽放。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有多少人似乎衣着光鲜的活着,可内心却纠结挣扎着。
忽然想到李清照那句词: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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