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洞的人。
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在一个卷发男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验票口。刀疤脸凶狠地迎了上去,一把扯下口罩。只看见两个黑洞,就眼前一黑,耳朵一叫,向后倒去。
“各位旅客请注意,列车马上就到昆明站了。请带好你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广播里传出列车员清晰甜美的声音,从宣威到昆明的旅程终于结束了。车厢里,一些行李多的旅客,特别是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的旅客已经站在凳子上,正把一件一件行李从货架上拿下来。列车终于稳稳地停下来了,旅客都陆陆续续地下了车,扛着包的,拉着孩子的,拖着行李箱的,相互挤攮着,从站台进入到地下过道。
在出站口外,刀疤脸在栏杆外不远处紧紧地盯着六个栏杆出口中间的两个,从这两个出口出来的人他都要好好透视一番,在这些不断涌来的人流中寻找着李宇与小光头。刀疤脸很沮丧,他与李天浩的交道从李宇四五岁时开始,到现在也快10年了。
李天浩家的很多事情他都参与了,大到杀人越货,小到照顾李宇,对李天浩家的家庭成员及家中的事情也算熟悉了。以前他最怕的事情就是李天浩的家事,照看李宇,安慰阿花,帮助李天浩监督阿花,甚至帮助阿花捉奸,端屎提尿等乱麻麻低三下四的事情都做了。
当然,李天浩对刀疤脸及弟兄们也还算不错,他有的是钱,但对钱也看得比较淡,事情要刀疤脸去做,但该给的钱物也是大把大把的,很撒手。渐渐也就形成了习惯,只要是李天浩分付的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甚至是丢了小命都必须完成。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完成得不错,也得到了李天浩的信任,所以一直没有离开李天浩。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交易是互惠互利的,相互之间的行为都满足了对方的需要。李宇原来逃学,也抓过几次,都没有费什么劲,他也没有怎么反抗,就完成任务了。
但这一次的事情很令他头疼,虽然李天浩下命令说必须要抓到李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我的天,我真的敢把李宇打伤或者说打死吗?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父子,没有出事时什么都好说,一旦出了事情,真的把李宇打伤了,那还得了。
但不采取点暴力,使用点手段教训教训他,又抓不到他。真是轻了抓不到,重了吃不了兜着走,真是难办。在他家院子里,以自杀相威胁,他父母也没有办法。在火车站不知怎么了,会钻出几个绿头发来。唉!要完成这次任务,难了。
从宣威火车站离开后,他与四个小混混就拼命开车赶往昆明,由于天气太热,速度太快,在途中还出现过几次危险,差点把小命都报销了。在车上就与四个小弟交代过,昆明不是自己的地盘,不比宣威了,不能乱来,要看准了才能抓。
如果看不准绝对不能动手,弄错了可能自己都会被抓起来,到那时就麻烦了。抓不着问题不大,只是没有要钱的理由了,但抓错了,却没有人给我们赎身。
刀疤脸眼睛睁得好累,时间长了,都有些发花了,但还是没有看见很可疑的人。在他两边四五米远的地方也各有两个人在紧盯着其他出口,也像他一样,把出来的每一个人都狠狠地审视一遍,希望能从中找到他们要的猎物。
过道深处,远远地来了一个“卷发”,个子不算高,身体比较单薄,看好了,盯好了,不能让“卷发”在视线中消逝,不管是不是小光头,都让他慢慢过来,出了站口,都要好好看看,经确认了不是再慢慢让他在自己的身后消失。
近了,近了,到出站口了。“卷发”与在宣威时一样,脸形也差不多,走近点看看,走近点看看。是像,但自己也不是很熟悉,又没有明显的特征,是还是不是?已经在跟前了,还是决定不了。妈的,就是拿不准,像又不像,好烦人,是不是也不知道。
“看什么看,你神精病啊!”刀疤脸死死地盯住“卷发”看,出栏杆口来,“卷发”也就发觉了。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老是盯着看。刀疤脸还要尾上来看,从旁边走都躲不开,令“卷发”很恼怒,就狠狠地吼了起来。
“对不起,认错人了。”小光头的声音,在宣威听过,还是知道的。这个声音,不像,不像。刀疤脸尴尬地笑笑,赶快道歉。
来了,来了,李宇小杂种你终于来了。远远的来了一个带口罩的男人,左手装在裤袋点,在一个更小卷发男人搀扶下慢慢地走出来了。你这个小杂种,在宣威你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终于热得抵不住了,改成口罩了。
你厉害得很还不好好蒙着,还改什么改?你这个小短命鬼,你害得老子好惨,熬更守夜转遍宣威全城,整了三四天都没有抓到你,现在你终于送上门来了。
在宣威老子就说过,到昆明老子一定抓住你,看你跑到哪里去?不是你是怪了,才仙了。哪个大男人白天会整个口罩戴着?你的演戏水平也太臭了,在宣威是绷带,老子扯不开看,这回是口罩,老子一定亲手扯下你的面具,叫你原形毕露,到时候看你往哪里跑?快了快了,到栏杆口了,已经过标杆口了。
唉哟!小杂种害怕了,不敢迎着来,还走左边就想溜了。快快快快,先扯下他的口罩,叫他现出庐山真面目,再好好逮住他。刀疤脸紧赶几步,迎了上去,到面前就堵住了。
“李宇,把口罩摘下来。”刀疤脸丧着脸,恶狠狠地叫道。
“你干什么?”口罩旁边的小个子发气地问道。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
“让开。”小个子愤怒地吼道。
“别装了,摘下来吧!”刀疤脸不由分说,一把扯下口罩。
只有两个黑洞,没有鼻子。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啊!是没有鼻子的人。错了,错了,又错了。赶快道歉,赶快道歉。
“找死啊。”刀疤脸听见一声愤怒的吼声后,就觉得天一下子黑了,什么也看不见,耳朵里也像有许多小蜜蜂一样,嗡嗡地叫个不停。他只觉得天旋地转,重重地向后倒去……
当刀疤脸倒下时,过道深处两对手挽手紧紧偎依在一起的男女,相视笑了一下,就分开了。一对从左边,一对从右边,快步从过道深处向栏杆口处走来。
当他睁开眼睛,天地又再次重新恢复在他前时,他的两个小弟一边一个拉着他。
“放开。”刀疤脸狠狠地把拉着他的两只手甩开,挣扎着爬了起来。眨了几下眼睛,整个世界才由黑色变成鲜红色,后又由鲜红色慢慢变成正常颜色。
“给老子好好盯着,放走了,要你们死。”刀疤脸凶巴巴地吼着,把他们推开了。
左边的栏杆出口处,相互牵着手的一对男女放开了手,小个子低着头顶着块纱巾,纱巾在下巴底下还结得紧紧的。后面的男人浓眉大眼,头上包着花布头包,看起来像是少数民族打扮。
刀疤脸紧紧地盯着,觉得奇怪,怎么这么热的天这女人还紧紧地裹着纱巾,男的还要包着包头?最为奇怪的是那男人看起来是个瓜子脸,与五官配合得不自然,不谐调,像是有意化过妆一样。
这会不会是李宇与小光头化了妆来蒙我,是还是不是?刚才戴着口罩的看起来还不是像神了,怎么又会不是呢?这真真假假的,还真是难得辩认。
如果认错了,回报是拳头和金钢腿。哎哟!这眼睛还在花噜噜的,耳朵还在嗡嗡叫。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点为好,别再乱认了。再说老是在小弟们跟前丢脸,也是很不光彩的事情。
“过去看看。”刀疤脸向左边紧走几步,叫两个小混混去看,他自己也紧跟在后面。右边的两个小混混看见同伙都向左边去了,以为发现了目标,也赶紧向左边走去。
这时右边的出口处一对手挽着手的男女也放开了手,顶着纱巾的小个子在前,挽着花布头包浓眉大眼的男子紧跟在后,出了栏杆口,一会儿工夫就消失在人群中。
左边的男女走出栏杆口后,又把手挽在一起,快速地向左边的街道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望。
“快,追上他们。”刀疤脸觉得这两人走得太快,并且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神色慌张,就觉得很有可能是李宇与小光头扮成的,就命令两个小混混追上去。
“包头”与“纱巾”看着有人来追来,就慌里慌张加快速度向前跑。眼看就要追上了,看到前面有一个岗亭,里面有两个警察。
“警察叔叔,救救我们。”小个子扯下纱巾原来是李芬,大个子也扯下头上的包头,并且使劲地擦着脸,原来是阳花。两人一边爬上岗亭一边把大声喊道。
“怎么了?”其中胖警察望着站在前面的李芬问。
“有人追我们。”李芬头都不回,指着她们跑来的方向说。
“在哪儿?”警察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就问李芬。
阿花、李芬回过头去看,刚才追他们的三个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刚才还在,怎么一眨就不见了呢?”准确是有三个人在追她们,怎么躲得这么快?不是眼睛花了吧!阳花望着她们跑来的方向说。
“别怕,别怕,有我们在,不会怎么样?”看着她们惊惶失措的样子,两个警察赶紧安慰道。
“谢谢!谢谢!”阿花、李芬拿头上的包头沙巾,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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