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前篇)
(二)“衡安这种小镇,你不会不知道蓝雪沫吧?”我的沉默似乎让他感到了不耐烦。“我不知道。”我冷冷得答道。“她是去年才来的,她妈嫁了你们镇上的胡铁匠,你说你不认得?”我走远了,听不到后面的话,但胸中憋闷的感觉几乎让我喘不上气来。
我当然知道胡铁匠。衡安镇上只有一个胡铁匠,也只有一个姓胡的人家,也只有一个铁匠,那个人,便是我的父亲。
我不知道为何会选择再次踏进家门,我也不知道回家后我该做什么,下落不明的母亲先是被认定为失踪,如今已被认定为死亡,在法律关系上,父亲再也没义务一直等下去。“续弦”这个词曾经在我脑海中转过几回,但此时此刻,当这个消息真的传来时,我才发现自己是无力接受的。
我不知道我此次回家的目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家门口的,等我反应过来,却已站在了家中客厅里。
我十分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眼缘”这种事,自从我见到我的继母第一眼开始,我就无法抑制得感到厌恶,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她一脸苦相,神色中带着一股凄厉,打量我的眼神冷漠又呆愣,被生活蹂躏过无所适从的样子。她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当我走进家门时,她脸上并无吃惊和诧异的神色。
“你是弥生吧?”是沙哑刺耳的声音,我不自觉得皱起了眉。父亲不在家,这会他应该在干活,我暗暗后悔,回来的时机实在过于尴尬,直到,一个女孩子从卧室中走了出来。
我必须承认,在看到雪沫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破碎了,雪沫有猫一样的眼,有水蜜桃一般的唇。
我常常在想自己是从何时爱上她的。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雷雨天的夜晚,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十五岁的雪沫将我的手放在她丰满的胸脯上引诱我,“弥生,你有多爱我?”我头晕目眩意乱情迷,但我心如明镜,我从未告诉过雪沫我是爱她的,可她问的不是“你爱我吗?”,而是“你有多爱我?”。她是知道的,她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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