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女孩扎耳洞(五)铁骨2024.2.17
雨势渐弱,丝雨在大风中飞扬得更远了。天空的乌云似也稀薄了许多,以至天光渐明。
我瞄准月色江声院中一颗大槐树下一个垃圾桶的孔洞,将掐灭了的烟蒂弹了进去。
她惊呼:“好准!你真神奇。”
我说:“没啥神奇的,男人嘛!对洞口有天然的敏感。就像被猫追撵的耗子,见洞就想钻。即使自己钻不进去,也总想找点什么东西替代自己钻一下。”
她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别以为我没上过生物课。你说的是心理,可表达的明明是生理。”
我对她竖起大拇指,:“那你还听出什么弦外之音没有?”
她说:“你不就是想和我睡觉,做那个嘛。晶晶说你们男人都一样。”
我点点头,“那倒是,没想到你身边还有高人,晶晶是谁?”
她说:“晶晶是我姐,她最怕我在男女问题上吃亏。”
我说:“她不会是吃过亏,才想到怕你吃亏的吧。”
她白愣我一眼,“去你妈的,不该问的别问。”
“哎!我这就找我妈去”,我把她身上的衣服取下来,缠在被咬的手臂上。她一把拉住我,“我想去划船。”
于是,我又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烟雨霏薇,避暑山庄清净得只有风雨,我们走到哪都是二人世界。
罗锅桥边的小渡口泊了不少脚踏船,单有一条用浆摇的铁皮月亮船停在最边上。那是平日里船工用来收集湖面上的垃圾、水藻用的。她就选那条船跳了上去,一只脚踩在交织成一坨的水藻上,一只脚踩在一堆矿泉水瓶上,回身向我招手。
我上了一条脚踏船,说:“这船有蓬,可以挡雨。”
她说:“无篷摇桨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你来。”
我从脚踏船跳到月亮船上,船儿摇摇,她也摇摇,一个没站稳,将我环腰抱住。
“还谁怕?你这不就怕了吗?”
“谁怕了?我是怕您老人家没站稳,扶着点您。”
“那就都坐下吧,坐下就都不怕了。”
她把我衣服垫在船头的水藻堆上坐下,振臂高呼:“出发!”
我坐在船中间,摇浆,准备泛舟湖上。
她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咦,这船怎么不走啊!”
我立时想到是泊船的麻绳栓在岸边木桩上的缘故。可回头一看,麻绳解开了,正在两个一前一后的老爷们手里攥着。
一个说:“这船不租。”
另一个说:“先交押金。”
我正要说话。她就拿出一个弹簧刀来,踉踉跄跄地来到船尾,对这麻绳就割开了。
那俩人一看就急了,赶紧往岸上拉船。
我也急了,对他们喊:“二位好汉别拉了,她有刀,她还有神经病证书。她、她这是执政上岗。”
那俩人经我提示,再看她蓬头垢面猛割麻绳的架势,眼中露出些许质疑。
我赶紧帮他们推理:“正常人谁会放着好船不坐,选这条垃圾船啊。”
那俩人于是松手,“那你们就去玩一圈吧。烟雨楼那边有点垃圾,船上有网,要去你们就帮忙收一下。”
我摇浆划离岸边。她收起弹簧刀,撩起裙摆,把刀插进环系在大腿根部的一个皮套里。
“你怎么还带刀了。”
她坐回船头,不紧不慢地说:“本来是给你准备的,没想到用在了劫船上。”
我心虚发问:“你是准备送给我的,还是准备关键时刻给我一刀。”
她说:“当然是后者,尤其是你那套关于男人与洞的理论发表之后。我就做好了随时拔刀的准备。”
这话听得我脊背生寒,反倒使雨落在我身上不那么冷了。我朝着烟雨楼的方向划去。
船行至湖中,我看见对岸烟雨楼一侧的山林里,有几个大檐帽冒着细雨匆匆向烟雨楼那边行进。
她忽然转身,蹲到我面前,挡住了我观察那几个警察的视线。
“我告…”我张嘴刚要把林子里的情况告诉她。她突然捧住我的脸,猛亲我的嘴。
亲完之后,她说:“不好意思,第一次亲,还不太熟。”
我揉了揉嘴唇。
她生气地说:“你嫌弃我。我嘴巴是不是臭到你了。”
我说:“不是,就有点疼,我揉揉。”
她说:“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我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厉害,像是跳到嗓子眼怎么也咽不下去了。再看对岸静静的林子,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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