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后青春》三部曲,讲述朱子文、阿鸠、曦晨三个有志于电影事业的年轻人,在毕业之后到三十岁之前的人生际遇与抉择。他们一直跌跌碰碰,但面对庸碌的日常,日渐飞逝的时光,无法挽留的人事变迁,仍不失志趣。《没有结局也可即兴》,《后青春》三部曲第一部。
【后青春】没有结局也可即兴1-11、机会降临前(1)
在朱子文十二岁生日那天,爸爸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了一句话: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也往往无法都能如你所愿。”
实际上,爸爸跟朱子文说这句话之前,他就体会过这种感受,只是一直没能概括成道理。
使朱子文体会到这种感受的,是他的表哥。
表哥的名字就不多说了,长大以后,朱子文暗地里称他为“废柴”。
废柴表哥的口才还算不错,讲起话来头头是道,很会哄人,会捧人,会套近乎,尤其会哄女孩,所以他女人缘特好。他还很能打动那种心智不太坚定的人,那种人会误以为他很厉害。
朱子文算是表哥的早期听众,可说是听他吹水长大。
小时候,朱子文像一个圆球,肥头耷耳,大人都说朱子文长得可爱又无辜。
小时候,朱子文话很少,大多数时间里,自己看书、打游戏,培养自己的宠物小精灵,从不跟堂表兄弟姊妹们说笑耍闹,他们也很少主动找朱子文玩。于是,大家就把内向、文静这些标签附加到朱子文身上。
表哥是唯一的例外。
他很喜欢找朱子文吹水,只要没有大人在场,他都不断地吹,吹自己富裕的家庭,吹自己在学校搭讪女同学,吹自己上过多少女生,吹自己认识黑道的人,抱着消遣娱乐的状态。
他一定认为,肥球般的朱子文很好玩,很崇拜他,让他心生虚荣。
然而,朱子文对他所说的事,只感到很好奇,很愿意听下去,那时也确实佩服他见多识广,崇拜嘛,倒不至于。
日久成了习惯,只要表哥想吹水,朱子文就静静地听,不做任何判断,不发表任何评论。
但随着年岁渐长,辨析能力渐强,朱子文听着表哥沾沾自喜漏洞百出无证据耍嘴皮子的言辞,心里头开始怀疑,眼前表哥可能只是个只会吹水的废柴。
朱子文第一次见识到表哥最废柴的一面,是在六年级某天傍晚放学归家进门时。
这件事,印证了朱子文的猜测。
朱子文刚进家门,就看见泪流满面的表哥跪在地上,拉着他妈妈的衣服,全无吹水是那种洋洋神气。
当时表哥读高二。
“阿姨,求你帮一下我。”
“唔生性,终于搞出个大头佛了。”朱子文的妈妈摇头说。
表哥见着朱子文在门前,赶紧擦拭眼泪。
“你进房间,我跟你表哥谈点事。”妈妈对朱子文说。
朱子文当然乖乖地进了房间,但不关门,轻轻掩上,留出一条缝,能听到外面说话。
“那女生多大?”朱子文的妈妈问。
“同班同学。”表哥说。
“几个月?”
“两个月。”
“来得及。”朱子文的妈妈说,“今次我就给钱你,让她去打掉。今后你要生生性性,知道没?下不为例。”
“知道。”废柴表哥总算镇定下来,说,“阿姨,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可以吗?”
“你想隐瞒一辈子吗?”朱子文的妈妈质问。
“反正不要让他们知道,真的不要让他们知道。”表哥语气恳切。
“好,我答应你,你一定要听话,知道没?”
“嗯,我会。”
“我给钱你,你不用还我,算是你欠我的人情,你都十七岁了,好自为之。你以后再不听话,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爸爸妈妈。快点去吧。”
自从见识过废柴表哥这一面,朱子文算是对他了解透彻,尽管那时朱子文还只是个即将毕业的小学生。
原来他真的是那么没用。
岁月可证明,如今表哥三十出头,仍然一无是处,真的很废柴。
题外话,废柴表哥借钱给女朋友堕胎的事,他以为只有朱子文妈妈知道,却不知道朱子文偷听了这件事。
那位堕胎的女朋友,至今陪伴着废柴表哥。
每次在亲戚聚会上,朱子文见着他们,总想起自己窝藏着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心里乐透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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