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七瓴阁,里里外外已经全部被侍卫围了起来,放眼望去,零零碎碎点着几点宫妃娇艳的颜色。闻安闻见空气里头弥漫着一股子的焦糊味,仿佛这里曾经被大火肆虐、剩下一汪废墟的味道。
听雪看着这个阵势,悄悄低声问她:“主子,这地儿怎么瞧着阴森森的,还有这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闻安摇摇头:“咱们先候着瞧瞧吧,左不过就是刚刚起火那件事。”
话音刚落,皇帝身边跟着的小顺子便出现在了闻安前头:“庆贵人,皇上传您过去。”
闻安应声,便随着小顺子走到阁门口,但见地上躺着乌漆漆的几段麻绳和几块破碎的瓦片。闻安心中疑惑,见皇帝一瞬不瞬看着自己,隐隐便有丝丝凉意从心口上冒出来:“嫔妾参见皇上。”她矮身行礼,却并未听见皇帝喊出“平身”二字。
闻安瞧着不对,便越了规矩抬头看皇帝:“皇上,可是嫔妾做错了什么吗?”
旁边站着的颖贵人身上搭着一件金丝暗纹绣游龙戏珠的袍子,靠在皇帝身边,拧着眉毛对她说:“一直都说庆贵人性子淡,宫里头争风吃醋的事情也不乐意参与。今日可见,庆贵人这不是性子淡,而是根本就是蛇蝎无情之人。”
皇帝斜头睨了她一眼:“你瞧瞧吧,地上这些是什么东西?”
闻安这才仔细看了曲曲折折躺在地上的那几段,轰然发现那竟是蛇。这些蛇周身的肉已经烂完了,只剩下一些蛇皮挂在骨头上,令人瞧见欲呕。
闻安压住心口上的恶心,回到:“嫔妾瞧见了,是蛇。”
皇帝怒目圆瞪,强压着怒火道:“你知道是蛇,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蛇?”他让小顺子用竹竿挑了一段,放到她的前面。黑压压的动物肉体在经过腐烂之后,即便只剩下了一些骨头也是难掩的腥味。又加上刚从土里翻出来,细细密密的青苔长在其中,闻安瞧着便觉得冷汗行后颈上头,一点一滴地冒出来。
她看了一眼,便直接回:“嫔妾不知道。”
“不知道?”皇帝继而用脚将一块半腐的木板踢到她的膝盖前:“你再瞧瞧这个!”
上头隐约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火光微弱,她看不大清。听雪胆大,伸手用帕子包了拿到闻安跟前,轻轻刷去上头的泥,隐约可以瞧见一排生辰八字,以及下头小小的落款:陆氏闻安。
皇帝见她没话,冷笑一声:“真是一个妥帖的人,你还记得上头是什么吗?上面是高贵妃的生辰。宫里头此等为禁,你倒好,果真找了地方埋了。若不是这一把火,朕可就真的看不见了。”
见这形式,闻安心知有人巧巧设了一局,将她套在了里面:“事不是嫔妾做的。”
颖贵人见她这样回话,娇声对着皇帝:“皇上,妹妹也不信庆姐姐会做出这种事,可是这字写着,东西摆着,可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嘉贵妃本在外围站着,瞧见闻安在里头跪着又被皇帝训斥,心中一急开口:“皇上,这事情还不明朗,先理理顺才是。”她向皇帝行礼,清爽爽开口:“皇上,这块竹牌上头确实写的是庆贵人的落款吗?”
皇帝还在气头上:“你自己看!”
沅芷接过听雪手里的竹牌,双手呈递给她。嘉贵妃亲手接过,仔细翻看,前头的生辰八字刻的清晰,可是后面那陆氏闻安四字却是有些模糊,需要细细辨认。但是却明明白白是这四个字。
宫里头行厌胜之术是一大忌,更遑论这是用在前头高贵妃的身上。颖贵人见嘉贵妃未言便出声问:“贵妃娘娘可是确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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