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美味

记忆中的美味

文/一笑东方

      按说，这样的节气里，应该是温暖的，然而今年的春分遇上倒春寒，和这个节气不相匹配，这雨很冷，也无心去听。只知道读书的时候敲打着我的窗子，杂乱的节奏，也令我提不起兴致。

      可是在春天里我还是可以想起很多的美好的事物：起故乡的蒌蒿满地，想起炊烟，想起带露的脸庞，想起桃花梨花的盛开，想起那些一宿无话的深夜，想起顶着雾气骑行的人们，想起满地的油菜花，想起绿野充盈的华北大平原，还有大平原上的一切人和事……

        对了还有美食，说起美食我想马上要开吃蒸榆钱的时候了。我们从树上采摘下榆钱，用手捋下到筐子里，洗干净，裹上面粉，放在篦子上蒸起来，蒸熟后，均匀地撒上盐，拌上蒜泥，再放上香油，那吃起来，真是神仙一样的美味，南方人是无法想象那个美味的。当然槐花盛开的时候也是这种吃法，反正都是我回忆中一道无上美味。

        记得刘绍棠先生写过一篇《榆钱饭》，虽然是一篇自读课文，但是却令我记忆犹新，里面写到的丫姑，爬上榆树，摘取榆钱直接大把大把地往嘴巴里揉，一个揉字写出那个饥饿年代的真相。里面写的榆钱饭做法与我们那儿蒸榆钱略有不同，但是味道是一样的那就是香啊！

      出身乡野，记忆中四季的美味都与蔬菜有关，绝少有鱼肉之思。正如自己会做的菜里面，有一道菜，小女特喜欢，那就是醋溜白菜，因为这道菜在我的记忆中最深刻，记忆中这是小时候的家常菜，而且吃不腻，我做的时候全凭记忆，从没用过技巧。

      我想不论是蒸榆钱还是蒸槐花，相对南方菜系而言相对都是比较粗略的做法，北方菜没有那么精细，但是就是这种淳朴的味道，又是南方的菜系所不具备的。正如正宗的北方菜代表就是鲁菜，鲁菜不仅是量大，而且味道是醇厚的而非辛辣的，也没有偏于酸甜，真正的北方馒头和南方人所蒸的馒头还是有区别的，那种清纯的香甜味，耐嚼劲也不是南方的馒头所能比拟的。只有真正到过北方品尝过的人，才知其中味。正如有些南方的朋友问我，北方人为什么能干吃馒头，而且嚼得非常香，像吃到肉一样。我告诉他，不仅馒头，我们还有白水面，直接吃，菜就一个即可，或者炒鸡蛋，或者咸菜也可以，吃起来一样的香甜可口。我们饺子的汤也是原汤，不是咸的，这一点和南方不一样。

        我想这是那片土地所赋予我们的特质，平原的景色是一马平川的，平原的植被相对简单，景致也相对单一，于是生活在那片土地的人就可以耐得住单一的味道，我们可以长期的吃一道菜，用简单的方式来建构自己的原生活，这跟贫富没有关系。当你的生活去掉一切的繁琐。饮食，着装，住宿，行走，皆如是，那么也许这跟真正的修行没有区别了，只不过那颗心还是不一样的，一个能出离，一个腻在红尘里，不舍。我想我应该属于后者，抛不下这些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