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总在梦牵魂绕处,荷叶田田,竹影摇曳,波光潋滟;静静如芭蕉夜雨,清清如水墨峰峦,绵绵如秀水碧波;倚轩凭栏,啜一杯江南的灵秀,持一把题诗的折扇,把酒于线装书中的长亭短亭,鸟语盈耳,越调回廊,故人远行的那匹马,行走在千年的古道上,只一声嘶鸣,便消失在烟雨朦胧之后。
——江南,以经典的方式演绎着醉人的意境。
提起江南,已经忘却了她在地理上“长江之南”的位置。我想,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座水墨的江南城池——流水穿堂户,月光过西楼。无铅华的青树黛瓦,仅水彩的小桥流水。几笔简单勾勒,江南的轮廓已跃然纸上。没去的,梦萦魂牵的期盼,只盼脚步有朝能踏上那石板路,留待日后忆江南。去过的,千丝万缕的留恋,思绪缠绕着小镇,日日整理着关于江南的碎片,想着田田荷叶,想着绿如蓝的江水。
可是我,每次看到江南的图片,最先想到的总是寓居两年的浙南山水和民居。山不高,但峭拔,形体俏丽,姿态婀娜,容颜妩媚,绵延的小径与栈道,精巧的亭台和楼阁,古老的寺庙和香火,总在山石嶙峋,树影婆娑中凭吊着每座山或温婉动人,或缠绵凄美,或壮烈悲悯的故事,暖暖的驻留在江南的记忆里,滋润着江南的芸芸众生。水不长,但迤逦,像是江南的女子,回眸一笑,百媚千娇,灵秀可人;桥卧碧波,水桥合影,那是经典的江南形态,很多人都喜欢坐在桥栏上看南来北往的船只,竹排、木船、乌蓬船、小汽轮……河道并不宽阔,往来的行船摇起水纹,没有人急着赶路,为什么要匆匆赶路呢?且把浆橹轻轻摇动,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江南,总在莲滴娇羞,船舫如织的如蓝波光中营造着醉人的梦境;江南人是离不开水的,依河筑屋,临水成街,门前支撑着木桩,台阶渐入水中,像初次下河的孩子,试探着水的深度。层层绿苔浸染,见证着石阶与河的爱恋。 我说这窗前曾留下过苏小小的身影,这亭台曾题过祝英台的诗句,你或许不信。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区别呢?在我心中,江南的女子哪个不是细腻、聪慧、骨子里透着灵气?千百年前,这样的女子站在窗前,弹着箜篌,吟着诗句,唱着长相思。盈盈笑颜略带忧伤,娇娇声音柔似清流,款款身姿婉如莲叶,千回百转,婀娜作步,这何不是在浓墨的古画里灼灼而动的婧媛淑女吗。就算现在,我们打江南走过,还常能听到一唱三叹的越曲,向来往的游客讲诉着,“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江南的月光最是美好,像是会流淌。在这里谁还想要夜夜闪烁的霓虹?我们一下子变得小心起来,怕所有“现代”的东西玷染了这夜色。多希望所有的奢华都别来打扰她,让她保有,保有这稀世珍贵的平和温婉。
江南,斩不断,理还乱的梦回情结,就这样夜夜缱绻,日日萦怀,挥之不去。“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梦醒时分,我只是像韦庄一样偶尔打江南走过的游人,驻足片刻,却一定要在未老之前回归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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