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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老家的时候,总会和老友们聚一聚,每次聚聚的时候,总少不了一道菜,每次看到这道菜的时候,总会想起父亲……
那道不可少的菜,是油炸知了猴,属于山东鲁西南地区的一道特色菜。在我的记忆里,我家好像一年四季总有知了猴吃,任何时候回老家,冰箱里总会有父亲母亲珍藏的知了猴。
每次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以后,父亲都会从冰箱里拿出一塑料袋冻的硬邦邦的东西递给母亲说:先用水泡上,化化冻,待会给孩子们做着吃。
父亲是严肃的,甚至是严厉的,但他又是极其疼孩子的。
母亲用温水把冰冻的知了猴泡开后,再洗干净,然后放油锅里炸,或者在锅里直接煎一煎,我喜欢煎过的,吃起来酥酥香香的。虽然颜色不太好看,但是特别香。每次不洗手就贪婪的捏起一个品尝时,母亲总会说:别急,多着呢,你爸一夏天都没闲着,吃完晚饭提着手电筒就走了,还拿个杆子,够不着就用杆子捅下来,有时都跑好几里地呢,让人担心。
父亲则在一边边喝茶边说:“近的都被人逮走了,要跑远点才行,早去会才能逮的多点。”
母亲边给一个小碗里夹几只知了猴递给父亲,边埋怨道:就知道跑远点,也不知道看路,腿都摔了几次了,还不舍得吃,都冻起来给孩子留着。
父亲则捏起一只煎的酥脆的知了猴慢慢品尝着,不说话。
每次返回西安的时候,父亲总会叮嘱母亲把冷冻的知了猴给我装一袋子带走,说外面吃不到。
他乡的蝉鸣依旧,但他乡的人不吃知了猴,很多人不喜欢它张牙舞爪的样子,也许是我们从小吃惯了的缘故吧,习惯了。
每次拿回来的知了猴我再存放在冰箱里,慢慢享用。
后来,那一年的夏天,父亲病了,重病。
再后来的日子就是一次次的化疗中度过了,那年住院部窗外的蝉们聒噪个不停,父亲躺在病床上突然说:“还有几天出院?出院了得赶紧去逮知了猴,要不就没了,你回西安的时候得给你带走呢。”
“快了,快了……”我极力掩饰住悲伤安慰着父亲。
那些个日子,很残酷,很无助,也很无奈。
那些日子,我很害怕,我只希望父母都好好的,希望我能多陪他们一天,再也没想过知了猴了,一点儿也不惦记那口吃的了。
第三年的冬天,父亲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曾经很爱吃的知了猴,父亲生病的那几年却再也没有惦记过了。
后来的日子里,每次看到家乡故人的朋友圈里晒油炸知了猴,我总会呆呆地看一会儿,再咂摸一下那种味道,总会想起父亲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竹杆子逮知了猴的样子……
这几年我很努力地生活着,尽管父亲走后的日子里,有些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我学着适应了没有父亲的日子,没有知了猴的日子,父亲,一直在我的心里,在我生活的枝枝叶叶里。
我依然是那个很坚强,很善良且阳光向上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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