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天其实还早得很。然而夜里凉风过境,总能把一颗颗心都吹成秋天。
我住的地方叫客村。客向村来,客从村走,往来不尽。
这里住了好多客人,他们走起路来,每一步都带着好奇和兴奋;但若是他们坐下来,坐在客村的路边,树下,风里,那多半是看到秋天的客人,好奇摇摇欲坠,散发着腐烂的气味;兴奋已然熟透,直接化作淤泥。
在商厦里穿梭的,有的冷漠,有的活泼,有的焦灼,几分真几分假,不可说不可说。在广场上卖唱的,带着热情,唱着梦想,说着远方,几分狡黠几分天真,不可说不可说。客村把一切都变得不确定了,唯一确定的,就是客人这身份。
有人热爱漂泊,有人寻找归属。奇妙的是,这些目标不一样的人一旦出发,总会经过客村。他们在客村停留或长或短的时间,过一段或冷或热的日子,然后一拍而散,带着轰然作响的气概,或是唏嘘一声的尾音。
晚上11点,一天光阴的尾稍上,客村路口能看见的那座高塔,会对这座城市道声晚安,冰冷的光华下有千万个人望着它。可客村的人不。那个路口熙熙攘攘,他们剥去客人的皮囊,穿过马路去表演一场约会;他们坐下来等秋风过境;他们闭着眼求一个亲吻……没有人抬头去看塔上的晚安。太高太远的问候,对客人们而言太不重要了。如果心里因它起了一丝波澜,明天,就要拿一整个明天来重新蒙上双眼。
耳畔不听秋声,眼里扫进落桐。那些个平桥衰柳锁寒烟,若是日日见,哪里还有愁对秋月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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