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的朋友

友情需要经营。

能够成为朋友，对应着两个人的相互付出。

兴趣、秉性、习惯、时间……

付出的多，自然会换来情感上的进阶，并逐渐成为很好的朋友。

无论近在邻家还是天各一方。

但凡相聚，朋友间总能有一份记忆拿来愉快地怀念。

共同记忆，也就是后来各种可能的基础。

不知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

身边曾有人很真诚地向你表示，做朋友吧。

但你却因为一些原因，或不置可否、或无可奈何地纵容时间将那份真诚带走。

直到头顶不再有同一片蓝天，彼此不在同一个世界时才明白。

成为朋友，真的无法一蹴而就……

许久未联系的一天。

瑶发来微信说想问我一个问题。

记忆中，她还是那个扎着辫子，戴着圆框眼镜，温婉却不失倔强的南方姑娘，一直是最初相识时的模样。

上一次的提问，还是在大学一年级。

“能跟你做朋友吗？我想和你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面对这样“简单”的问题，未加思索。

“好啊。”

但随之而来的四年里，身边的男朋友、女朋友、新朋友、老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唯独，我们没能成为朋友。

一千多个日夜，没有获得过任何排他的共同记忆。

算下来，其实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

毕业前的放肆期，每天都在酒精和感念中度过。

迷糊中，一个很要好的兄弟趴在我耳边说：

“知道吗，有个女孩为你醉过一场，她对你念念不忘，而你却没有说到做到。”

一瞬间，脑中闪现出好多人，却真的无法准确定位，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那么多，你说的哪一个？”

啪！

一个巴掌飞在我的脸上。

“这一下，我先替她送给你。”

被酒精麻痹过的脸，并没有知觉，用手抹了抹那五道残留的水痕。

“是？”

“瑶。”

“瑶？”

“嗯。”

那个夜晚，身边的喧闹似乎都被屏蔽了，耳边就只环绕着那些酒后杂乱却真实的语句，一些未曾想到的过往。

恍然间，终于明白了那句话背后的含义。

“我想和你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时间，总那么的高傲。

她就是喜欢在你回过头，想去抓住些什么的时候，讥讽地站在那儿，笑着冲你喊：“太迟了！”

……

扯回思绪，回复着：

“你问吧。”

“这么多年来，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地喜欢过我。”

又一次面对这样“简单”的问题。

答案只需精简到“有”，或者“没有”。

但扪心自问，难道总要用敷衍来对待这样的真诚吗？

回想起我们仅有的两次独处：

一次是瑶主动要求请她吃饭。

但我却是在和人赴约后，又在同一家饭馆招呼了她，从始至终都只有她在吃在说。

“你怎么不吃啊？！”

仍旧还记得她那失望且极度不满的眼神。

另一次是结伴到省城购买回家的火车票。

三个小时的往返路途、半小时的肯德基午餐，她面对的只是一张漠然的圆脸。

没有获得过除车票外的任何进一步邀请。

确是因为我，在最可能深入了解的时候，表现得这样三心二意。

原先曾自以为是地想，缘分或许就是这样奇怪。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把对那句话的答复放在心上。

后来，心里装了别人、身边有了他人，接触当然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等到有些醒悟的时候，却发现再也找不回最初那样了无牵挂的心境。

毕业后的种种，又一次斩断了想像中的各种可能。

彼此的生活也不再会有一丝交集。

回忆，有时真的很伤人。

所作所为、愧悔无地，想了半天才回复：

“毕业那天，记得我说过想和你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是说过，说说而已。”

“其实，那个时候是很认真的。”

“没有感觉到。”

一时语噎。

的确，从始至终都没把你放在最前面的位置，自然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食言。

“说吧，你是不是就想说没有？”

那一刻，很冲动地想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比如：

如果最初相识的时候，你能把那句“我想和你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换做“我想和你在一起”。

或者毕业后，我能够鼓起勇气去一次你发给我图片中的那个小城，当面说上一句，“我想和你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可能，都会有不同于现在的结局。

但不知觉地早已过了那轰轰烈烈的年龄。

生活也不会允许那么多的重来，我们拥有的只能是珍惜当下。

所以，又一次“敷衍”地回复道：

“哈哈。”

无奈却坚定。

“告诉你，我现在过的可好了呢。”

“是吗，那可要恭喜你。”

“真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都是你，毁了我四年的青春。”

“可能，当初你只是迷恋我的身高。”

“少来，将来肯定让你后悔。”

“嗯，后悔后悔。”

其实年少时的我，自私、自我、不疼人、很伤人。

在那个年纪的相知相熟，留下的记忆可能不会怎么美丽。

如若你我之间只剩下懊悔乃至于恨的情感。

又怎么会在如今这个时候，毫无顾忌地把心中的想念付诸于实践呢？

得不到的，就是好的。

人们总喜欢怀着一种期望，用来过滤任何可能发生的不好。

目的，就是为了沉浸在那些向往的生活里。

这想法本没有错。

假如当时能换作如今成熟的样子，可能……

可能？

咳。

青春确实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只怪没有在合适的时间相遇。

“最后，你不祝福我一下吗？”

“你不是说过的很好吗？”

“你！不说了，再见！”

每一段记忆，都因为有某个人的衬托，才变得这样丰满和难忘。

真的很感谢瑶，感谢你的青春里留有我的影子。

只是抱歉，那个影子一直没能转过身来。

感慨过后，归于平静。

“生活总归是有一些不如意的，希望那些让你烦恼的事故，将来都变成能回味的故事。

过去的几年，你难过了、伤过了、痛过了，希望接下来日子里你能遇到一个心甘情愿让你欺负的人、一个发自内心欣赏你的人，成功避开那些心胸狭窄的小人。

愿你抬起头，哪里都是阳光、都是温暖。”

一阵沉默过后。

“这个祝福，我收下了，谢谢你。”

“也谢谢你。那么，晚安？”

“晚安。”

后来的日子里，偶尔会在社交网络中看到瑶的笑脸，熟悉却成熟很多的笑脸。

也会准时在她生日那天送上祝福：

“生日快乐。”

“谢谢。”

不会拖沓、不常打扰、但未相忘。

希望彼此在各自的世界里，一切都好。

嗯，

本来，

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