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预言开始,预言结束的著作,探讨了奥威尔与赫胥黎的预言实现。这是一种由演化角度看待媒介的更替转换的,新颖却令人恐慌。下面我将对于书中一些令我印象深刻的事物进行探讨。时间所限,对于本书只进行了一次完整阅读和零散的回顾,若有疏漏,还请批评指正。
我之前对于本书是有所耳闻的,大概知道其中描述的是媒介与娱乐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所以,本书出现在本课程书单里实在是出乎意料。为什么这样一本更偏向新闻传播方向的书籍,会在美学与文化的课上作为阅读推荐呢?首先,最明显的应该是本书对于读者尤其是我这种理科生的友好,我曾尝试对于其他几本书籍进行阅读,但都囿于复杂的句式和庞杂的所谓常识。本书却很友好,运用通俗的语言对于媒介演化进行了描述。但是,绝不仅仅是由于其语言的平实才被列入书单。其中的文化,以及蕴含的对于美学的认识角度,都是我从未注意过的。像老师说的那样,日常即为美,世界所在即为美,对于媒介的发现与思考,也是对于美的发现与思考。 如题目所讲,本书给我带来的最深的思考就是“贯通与隔离”。关于这两者对于美的意义,在此将不再围绕所谓辩证与适度绕圈子,而是谈一些本书带来的新的视角。 虽说我们常常在讨论“贯通与隔离”是采用“适当取舍”等形容,仿佛二者处于一个平衡的位置,仿佛我们没有人为的偏好。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在经济主导发展的社会里,由于开放贸易带来“部分大于整体之和”的甜头,我们总是对于“全球化”爱不释手,再加上可以的不断发展,贸易全球化,科技全球化甚至于文化全球化,都一度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发展关键词。
“发展离不开开放,开放可以带来发展”,可是发展是不是还带来了什么我们难以发现的东西呢? 对于这样从人的主观视角很难发现和评判的东西,本书在第一部分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从客体本身的存在与演化来探讨其意义。在书中,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电报带来的信息沟通,报纸带来的即时信息,还有电视带来的丰富视觉。但是如果立足于媒介的存在形式和它对于它的作用落点——信息与文化,看它带来的变化,一切都会变的明晰且不同了。 像进化论中的种族入侵一样,电报、电视就好像是人为创造的外来物种,他们没有毁掉环境,却改变了它——遥远地方的短时传信成为可能,地域不再能强势地分割信息,语言、信息突然穿越空间,实现了贯通。这是毫无疑问的媒介创新,就像人们在解决需求与媒介矛盾的过程中的其他创新和努力一样。贯通使技术范围内的信息成为一个整体——有用的、没用的。 而“信息爆炸”也不是说突然产生了大量信息,而是大量的信息由于技术贯通在未经个人选择的情况下,突然得梗在你的眼前。就像是一个想吃布丁的人,突然眼前被摆满的玉盘珍羞,满汉全席,惊喜是必然的,可是惊喜之后呢?一则,被面前珍馐诱惑,早早将布丁的念想抛掷脑后,投入其它食物。二则,若是执念较深,恐怕要开始在这突然出现的“食物海”中漫漫寻找之旅了——不过谁知道有没有呢?媒介改变带来的“贯通”却不止于此,没有人知道,梗在你前面的会是含有满汉全席的巨大宫殿,还是令人生畏的垃圾场。别忘了,你只是想吃一块布丁。 电报、电视带来的信息贯通,使信息的高速远程传递成为可能,但也将我们得到的信息与生活隔离了起来。他们渐渐不再是信息与文化的依附,而是开始作为一种“具有特征和意志”的主体开始改变文化。 从时空的角度来看,电视媒介促使了信息和文化的贯通。
但是从文化本身来看,这种贯通割裂了文化本身的完整性和其原本较为封闭安全的生存环境,从内部隔离了文化。 在书中第二部分的“好…现在…”部分体现的尤为明显。“好…现在…”是一种衔接,更是一种隔离。“好”,简单地表示了上文内容的结束,“现在”则是干脆的引出了下面的内容,优雅而简洁的起承转合,仿佛是贯通。但却也是隔离,它不仅迎合了现代媒介承载量大,但流于表面的形式特点,更是耳濡目染地改变了人们的信息观,价值观,以及思考习惯。他隔离了事物表层与更深层次的含义,像是“形式艺术”的评论方式,却又远远不足,也隔离了事物之间的联系,让人们习惯与高速的信息切换而对于事件本身变得麻木。除了巨大灾难,我们在电视中上一秒看到的可能还是惨绝人寰的悲惨事件,下一秒就有可能是娱乐化的选秀或是无脑的“自以为是”。我们得到了更多的信息,却失去了用心去感受它们,触碰它们的时间和空间。在媒介盛行的时代,我们只能被不断地信息流冲击,为偶尔间隙的思考感到庆幸和窃喜,不愿却也不能不承认,我们已经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媒介以“信息贯通”的形式,为我们带来了更加难以跨越的心灵和思考的隔离。这也是为什么,众多人在现代社会希望回归山野,这不是矫情,是一种对于信息化的恐惧和无力,是在这种情况下,鼓起勇气做出的一点点抵抗和努力。但,信息成瘾,易收难戒。我们的防线与自制在同时遭受着内部与外部的双重打击——内心求新的挣扎以及外部的诱惑。在信息时代中,保持思考很难,想要逃离媒介化信息时代,更难——他们已经成为了人类本能的需求。 媒介化信息让我很难界定贯通与隔离孰优孰劣也让我开始思考贯通与隔离在艺术中,在美中的地位。 古典艺术似乎常常聚焦隔离。隔离人物与环境,隔离现在与过去,隔离情景与意愿。世人皆知的《蒙娜丽莎的微笑》只是描述了一个妇人的微笑,环境、场景、过去、现实,一切的一切都被隔离开来,但人们却从她的微笑,她的眼神,甚至于她的脸型和手势,描绘出了一幅又一幅美丽的画卷,延伸出了一个又一个美妙的故事。这可以说是堪称经典的隔离带来的贯通的美感了。相似的还有莫奈笔下的草堆——“只可惜我的画笔追不上光”,每一瞬都被莫奈用静止的画与世界隔离出来,我们沉迷于那变化莫测的光影,和稍纵即逝的美和思考。还有《称斤的女孩》,只是一个女孩称斤,却通过墙面的装饰,镜子,还有画,表现出了其三层意义下“公平”的主题。 现代社会的现代艺术却常常和媒介的价值观相同,常常以“贯通”为契机,创造思考和关注点。徐冰的“文化动物”,将不同种族,不同语境以一种强硬的方式联系起来,造成了视觉上的冲击,警醒世人。我曾经去798看过一个关于骆驼的展览。在现代化的空间里,放置了一只巨大的骆驼,和它的食盆。冰冷明亮的灯光,白晃晃的漆刷墙,还有木地板,都和骆驼格格不入。艺术家选择将这两者放置在一起在加上参观的人们,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贯通,一种人为的联系。因为贯通,愈加让观者感到隔离。
贯通与隔离从来都不是单独存在。我们只能保持怀疑,怀疑环境,怀疑自己,然后坚定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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