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想聊一聊关于生命和死亡。
这个话题的动机始于一本书。
我这个人看书挺做作的。总要在手机屏幕那个闪着蓝光的一亩二分地里面划上划下,挑书名,挑作者,挑国别,挑心情。
看的下去聂鲁达粗犷直白的诗,也曾经偏执又狂热的给别人安利过某大的耽美,而且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点开那些名字起的很入心的鸡汤文。
但点开一个封面上写着『美国著名医生的外科生涯手记』的“科教文”还是头一遭。
毕竟自己之前一直觉得这种类型的畅销书一直都是属于那些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学究们的。『死亡』这个名词之于我更像是看《感动中国》时面部表情失控而落下的几滴泪。
酝酿悲伤的时候天塌地陷感同身受,作用力失效以后是一种眼泪被骗走的感觉。
连悲伤都无法具象的东西我不爱。

现在说回这本书。
作者葛文德是个优秀的医生,同时也是一个富有人道主义精神的作家。他在经历过几种不同类型的『死亡』之后开始理性思考:在你身边的人生命接近尾声的时候,抛去所有感性因素符合他们的最优解究竟是什么。
全书给我的感觉挺碎碎念的。不是印象里这种类型书的高深感和专业性,就好像是一个健谈又温柔的人自来熟的搬来凳子在你身边坐下,语气随意的跟你聊起医院里的见闻。
怎么样去定义死亡,该怎么样去面对死亡,或者说死亡到来是用什么样的心态接受死亡。
你想不到对策是吗?那还是继续听我给你说吧。
于是这本书为你打了个水单。读完某一章之后的困惑和心境就是下一章的标题。
医患关系,病人状况,家属心理,像是老树上盘结的深根。
它们被盘点的触目惊心又有种安心的力量。
印象最深的是他写他父亲的片段。从发现病情,到逃避问题,到拒绝无意义的治疗,再到没有遗憾的辞世。
文中有一段这样写:
你躺在那里,戴着呼吸机,每一个器官都已经停止运转,你的心智摇摆于谵妄之间,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可能生前都无法离开这个暂借的、灯火通明的地方。大限到来之时,你没有机会说“再见”“别难过”“我很抱歉”或者“我爱你”
“科学进步已经把生命进程中的老化和垂死变成了医学的干预科目,融入医疗专业人士『永不言弃』技术追求”。
作者几乎是冷峻不容置疑的撕开了一些被人们刻意忽略掉的问题——当我们在恳求医生努力救治的时候,究竟是真的在为亲人着想还是只是单纯的不忍接受自己曾经习惯的体制被打破的瞬间?
每个浑身插满医疗器械的生命垂危的病人都是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苟延残喘。冷冰冰的仪器没有任何温度的阻止心跳检测仪变成一条直线,却忘了告诉那个被疼痛抑或治疗本身干预到意识模糊的病人一句:“嘿亲爱的,坚持一下,你还在这里”。
患者家属的身份让医学和治愈这两个同根同源的名词变得逐渐矛盾。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家属要靠着医学去治愈他们的家人,还是依托于医学治愈他们那份无法失去亲人的愿望。
向死而生永远都是当事人才拥有的到的领悟。

读完之后去翻了翻书评。
大多数人在感叹醍醐灌顶的同时,也坦诚承认,当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面对死亡到来时,他们还是会忘记这本书读过后的初衷。
因为血脉和依赖是平凡人打不破的偏执。
我知道当我的家人浑身插满医疗器械,被病症折磨的神志不清时,明白属于他们生命的进程无法逆转选择不再维持苟延残喘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但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我还是会重复电视剧里的情节,眼睛红红的望着主治医生问出那句答案已经被敲定的问题:“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点赞量最多的一条评论。
懂道理和讲道理有时候是做不到永远兼容的。
我知道怎么样做是对的,但同时我的心也在告诉我,那样做会令我很难过。
就拿最近很喜欢的一段话做结尾吧。
是春夏在一次采访里提到的:“一无所有来,一无所有走,中间的过程里,说『失去』都是太抬举自己了。借来的,还回去,摊开手心,握紧拳头”。
就把这个世界上所有失去定义为“借来的东西终于要到了还回去的时间”怎么样?
那到某一刻来临的时刻,就别轻易自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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