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午后真是让人困顿至极,我在昏昏沉沉中看了一篇大冰的文章,文章里的姑娘叫杂草敏,很可爱。合上书的时候,我准备试着午休一会,忽然就想起了另一个姑娘,她叫梅子。
其实,我是个很健忘的人,除了最密切的友人之外,其他人若非很有特色,我便会很快过滤掉有关她的一切。当然我所说的特色,并不是特美,特“酷”,特有女人味......我自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标准。
梅子就是其中之一。
但我和梅子不算熟,只是同居了一段时间。
大四那年课很少,开学两个月就上完了所有的课程。无所事事地待在学校是孤独又没劲,我毅然决定背起书包离开湖北。毕竟接下来的论文啊答辩啊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已经意外拿到了免修毕业论文的资格。
不喜欢自己所在的大学不代表不喜欢大学。
最终,我住在其他城市的一所大学里,费尽周折才找到的,能让外人住的宿舍。整栋楼都很破旧,像是八十年代的学生宿舍。
二房东住在我的下铺,大我五岁左右,是为了学习和省钱才住进来的一名会计,早出,很晚才归,喜欢自言自语,极其在意别人的想法,因此经常问我一些很......无须有的问题。
她床铺前面的桌面上堆满了书和干粮,再往前是一个深朱红色的大衣柜,纯实木,样式很老。靠近门的墙壁上有三个阶梯小柜子,我的衣物就放在那里。除此之外,房间还有一张单人床,空的。
我来后的一个月,二房东说又有一位女孩要住进来,不知道是今天还是明天到。
当时正值冬季,晚上六点天就已经黑了。好在我住的城市从不吝啬下雪,一场又一场地接连着下,暮色被照亮很是漂亮,路上再多泥泞,也不惹人烦了。
我像往常一样外出吃晚餐,宿舍楼前是最难走的路,要么踩着泥走,要么从小道穿出去。我哼着歌沿着小道前行的时候,迎面走来个姑娘,拎着巨大一只包裹,背上还背着床被子,吭哧吭哧的看起来挺费劲。
“嘿,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她的声音一出来吓我一跳,虽说形象不像弱女子,但声音也太铿锵有力了吧。
我再多表示一句,好像挺多余的,她还真不是客气一下。
那我走咯。
晚餐后,我满足地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回宿舍,发现那个姑娘居然是我们的新室友。我这才看清楚她的样貌,大大的国字脸,小小的眼睛,鼻子塌塌的,嘴巴扁扁的,未经打理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蜷在脖子里。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是很不讲究的款式,白色的毛毛领衬托着她的脸,倒是增添了不少温柔。
脏乱的小床被她收拾的整齐干净,红色大花被子看起来比我的暖和多了,哎呀,这地方被捯饬的不错呢,姑娘也不错。
“你一直住这儿啊”
“不,我刚来一个月,住两三个月就走吧”
“我叫梅子”
......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收拾各自的东西,在二房东回来之前,已经认识的差不多了。
梅子是来找工作的,她说快要过年了,实在找不到就先随便做一份,同时还要继续准备公务员考试。之前考试每到最后一轮就被刷掉了,连续两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有些自来熟,二房东回来后,她继续像老同学一样跟我们聊天。但不同的是,我从未有过这样的老同学,确切地说,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
她的语调惊人的高,不是故意喊出来的,是自带洪亮。但不令人生厌,至少,我是这样的。她向我们展示她的衣服,哪些是最喜欢的,怎么买的。她跟我们讲考试时候遇到的情况,明明是让人悲愤的事情,她讲起来就格外轻松又好笑,好像与自己无关。她说话时总是手舞足蹈,并且一直挂着笑,这种笑又不是礼貌式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显而易见。
她似乎总是兴奋的,她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她是正能量满满的一个人。
“我妈生病了,我爸之前去工地干活,现在年纪也大了,只能在家里做点小活,照顾我妈,我弟才上中学,看,我俩长得像不?”她说着翻出了手机相册要给我看。
听起来挺让人难过吧?她的笑应该是隐忍的坚强吧?
错,千万不要像读语文课文一样了解她,她是绝对的乐观主义者,因为她的每一个笑意都能到达眼底。
天才微微亮,她就已经起床出门了,晚上见面我问她去了哪里,她说找工作呀,得赶紧找到,所以一天面试好几家呢。
果然,第三天她就开始上班了,好家伙!
正常的工作,最晚6点也会下班了,到家不会超过7点,她却回来的格外晚。我们白天各自忙活,晚上才会有短暂的相处,所以关系一直保持在不远不近的室友情分上,但该有的关心也不会少。我问她,她说找了兼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晚上二房东在吃从餐厅带回来的饼和粥时,梅子窝在床上看公务员书,不出意外的话每天都是这个样子。她看完书还能跟我们唠会嗑,从来没说过一个“累”字,见惯了无病呻吟的矫情男女,我打内心是很欣赏她的。
“你好棒啊”我从上铺伸出脑袋对她竖起大拇指。然后接着谈天说地,在聊天声中入睡,像极了高中宿舍。
(未完待续,下期继续更新,嘻嘻~)
“教室的窗户总是向未来打开,但在无知的年纪我们只是把从窗口见到的当做风景。
——[以色列]耶胡达·阿米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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