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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姨妈家的快乐

在姨妈家的快乐

作者: 我shanxilaozhang | 来源:发表于2017-06-14 20:35 被阅读0次

    在姨妈家的快乐

                            ~谨以此文怀念我的姨妈

      姨妈是母亲娘家唯一健在的亲人。大概是12月1日,三弟发来微信说,在老家的姨妈过世了,去年略比现在稍晚些的时候,就听表兄妹们说,姨妈病重危在旦夕,一年过去了,老人以顽强的生命力又与病痛抗争了将近一年,还是在2015年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的家人。

    记忆中的姨妈

      姨妈是母亲的亲姐姐。母亲的娘家人不多,听母亲说,小时候回老家时,我是见过姥娘和大舅的,但那时我年幼,大约四五岁的样子,现在已想不起来他们的模样了,对二舅虽然有印象,但二舅过世也早,所以,在我的记忆中,姨妈就是母亲娘家唯一的亲人,也是我们兄妹印象中最亲近的长辈。

      姨妈比母亲大两岁,今年虚89岁。由于姥娘家境贫苦,姨妈和母亲早早就当了童养媳,俩姊妹从小到年轻是受罪长大的,但嫁给的两个分属不同村庄的张氏家族都是地道本分的善良人家,年轻时生活境遇虽历经苦难,但晚年生活,两姊妹都很幸福。

      在我的记忆里,姨妈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也是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辈,所以在姨妈家的故事是我一生记忆库存当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我觉得,姨妈在父亲母亲这辈人的众亲戚中,姨妈是我最亲近的一位,这可能是小时候母亲和姨妈经常带我们两家的兄弟姊妹来回走动的缘故,(据姨和表兄们讲,小时候母亲带我到姨妈家小住,对我这个没在农村待过的孩子,一切感到好奇新鲜,吃饭,观察农耕的牲畜和田间小动物时闹出好多“指鹿为马”的笑话,一些童真童趣的故事至今还引为回味逗趣的谈资),也是姨妈特有的对小辈亲和力感染所致,我们觉得到姨妈家住或在姨的身边无拘无束,特别自由自在。

    姨妈和母亲情同手足

      见过姨妈和母亲的人都说,老姊妹俩儿长得很像,连说话的声音都极其相似,这对儿姐妹情同手足,感情很深,我们兄妹小得时候就记得,在众多亲戚当中我家和姨妈家来往密切,老姐妹俩在一起的时候,唠起家常来总也有说不完的话,唠起过去在娘家在婆家受过的罪来,那可是感慨万千,长吁短叹,有时姐妹俩对视着唠家常,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漉漉的了。每次分手道别,母亲和姨妈恋恋不舍,近几年来母亲更是不顾自己年事已高,坐车劳顿,只要我们兄弟姊妹回老家,母亲就要回老家看看姨妈,老姐妹俩总是说见一次少一次啦,我想这可能就是姐妹情深,这可能就是老了的人的乡愁吧。

      记得早些年虽然物资匮乏,家家过得的清苦,但母亲还是经常接济她家在农村的老姐,每次回老家总要给姨妈家带一些生活物资和用品,姨如果来我家住上一段时间,走的时候,除了给姨妈买车票之外,大包小包带一大堆东西,记得有一次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又赶上过年前坐火车人多,便从老家把表兄叫来接他妈,父亲又专门让我们给姨妈买了卧铺。我们跟父母开玩笑说,你俩这辈子都没有坐过卧铺,你们对姨妈可真好。改革开放之后,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母亲经常把姨妈接到我家,一般最少要住一个多月,母亲给姨妈买好多在乡下没有吃过的好吃的,添置几件衣裳,母亲让姨妈和她一起喝茶,久而久之,姨渐渐也习惯了喝茶,这在我老家的农村老太太是少见的生活习惯。在以后的日子里,受母亲的影响,我们也随了母亲心愿,只要回老家,总要去看看姨妈去,带点老人爱吃的食品零食,留点钱,知道姨妈爱喝茶,我每次回老家都给姨带一些茶叶,姨妈高兴地说,俺孩的茶叶够姨妈喝啦。缘于两家的亲密来往,父亲和姨父的关系也很好,父亲和姨父生前也经常书信来往,见面也是嘘长问短,无话不谈,父亲只要回老家,也经常到姨妈家走上一走,父亲最后一次到姨家看望姨已经80多岁了,由于鞍马车顿,突发前列腺病症,是带着严重的前列腺病状前往的。

    在姨妈家的快乐

      在姨妈家住的日子是快乐的。我1970年在昔阳的工厂实训,妹妹1976年在昔阳老家的插队,时不时来往姨妈家小住。我印象在姨家妈住的最长时间的是1970年,前后有两次,那年我16周岁,70年过年后,大概是三月份左右,大嫂把我带回昔阳老家玩儿,因为大嫂还要在县城上班,就把我放到离县城约5公里的闫庄窝村姨妈家,这是我第一次远离父母,也是我第一次在农村住了这么长时间,我像脱开绳索的风筝,一个人好好快活快活地玩儿一段时间。

      姨妈的家在昔阳县城东南的大寨乡闫庄窝村,闫庄窝村不算小,在昔阳特有的山圪梁梁上,这里空气清新,民风淳朴,按现在的话来说,特适合宜居,早上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往村里望去,炊烟袅袅,鸡鸣狗吠,牛羊哞哞,空气中弥漫着炊烟、柴草、牛羊粪混杂的气味,村庄周围是一片片一层一层梯田,在一年四季中变换着金黄,墨绿、土黄,白雪的颜色。一派北方山区的田园风光。

      在闫庄窝的日子里,姨妈尽其农村家的条件对我生活照料,我住的是冬暖夏凉石头砌成的大窑洞,冬春交季睡的是地火烧的热炕头,每天吃的是玉米面糊糊、豆子玉米混杂面“抿格斗”或老家俗称的“假豆腐”粗面条,吃菜就是黑酸菜,干萝卜丝。干豆角,我白天有时在村边和附近的山庄窝铺瞎逛游玩儿,有时跟上在农田里干农活的表兄们在旷野农田玩耍,如果呆在家里,那就是听听挂在窑洞里的喇叭匣子定时开播的县有线广播,还找了若干苏联小说阅读,偶尔拿起二表兄当民兵配发挂在家里的美式冲锋枪比划一下姿势玩玩儿。

      记忆很深的是,经常和一个与姨家相邻的看果园老头聊天侃大山,据说那个老头是一个解放前的知识分子,读过大学,他对国共历史和国共各个时期的领导人如数家珍,那时的我觉得他知道的知识太多了,很崇拜他,尤其是他一手绝对高超的园艺技术,让他这个因为成份是地主而被遣送会老家劳动改造的老头,有了一个较为轻松较为受人尊重的生存地位和空间,他常常邀我到果园玩儿,摘苹果给我吃,我同年参加工作后不久回姨妈家时,专门又找了他,他让我在果园里任意采摘苹果,装了满满一挎包,以至于在过去多少年后,闫庄窝姨妈家这段巧遇和苹果园的芬芳竟成了我一辈子难以忘怀的记忆。

      上班后,我到了化肥厂工作,恰好实训又在昔阳氮肥厂,一年当中,第二次回到了昔阳,知道我不会料理自己,母亲告诉我有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事需要帮助就到姨妈家去,所以偶尔礼拜天去姨妈家兜上一圈吃个农家饭也是常事,记得有件至今想起来滑稽的事,时至冬日,不会洗被褥的我 ,把洗好的被单湿漉漉的就卷巴卷吧放在挎包里,肩后背上被子到姨家,想让姨妈给把拆洗后的被子缝好,结果洗过的被单在挎包里被揉的褶皱不堪,冻成了冰坨子,又脏了,姨妈只好重洗吧,那时村里没有自来水,恰好两个表哥都到田里干活了,姨妈说,俺孩会不会担水?好胜心强的我说会呀,我在家里担过水的,那时的农村缺水,闫庄窝的甜水井在村外的一个山沟里,来回一趟总有三四里的上坡和下坡路,更要命的是在井里取水对我这个用惯自来水的城里孩子来说,简直是一次生死考验,数九寒冬,水井口结满了亮晶晶光滑滑的冰,我在上面站都站不稳,我看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站在井口,探头望了一下深深的井里,吓的我只发怵,实在没办法了,拿起井绳拴好水桶小心翼翼放到井里,我原来是看过人家取水的,会取水的人一般握住井绳把水桶放到在井里荡一个来回就取满水了,然后手到手拽着井绳把水桶提上来,而我怕井绳把我再拽到井里或滑到井里,不敢再往井边走,看也不看,胡乱晃荡了几下,装了半桶水离着井口老远的地方就往上拽,结果拽到半道央,井绳和井口的摩擦力增大,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这可怎么好呀,无助的我,总算盼到了一个赶着毛驴车拉水的粉条坊的老乡才帮我在井里取上水,我挑上水走了三四里上下坡的路,也不会换肩,泼泼洒洒,水挑到姨妈家只剩下半桶了,姨妈听粉条坊的老乡说过我挑水的前后后又好笑又心疼,再也不敢用我挑水了。

      对我的姨妈除了亲近就是尊敬,姨妈是我心中疼爱小辈的表率,当然,一个农村老太太她能给我们小辈人的关怀不是物质上的,她在灌输亲情,在朴实的精神抚慰上的关怀更胜于物质,在姨妈家的前前后后我自由自在,姨妈对晚辈孩子的呵护溢于言表,实在行动,对一个尚处在成长过程青少年的我是难以抹去的永久记忆。

      姨妈,你老人家病重期间,由于种种原因我没能看望你,昨天是为你送行的日子,我也没有送送你,对不起了,原谅你的外甥吧,愿你老人家一路走好。

    (作者:张存明  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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