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桢负手而立,望乡台上,一身墨绿道袍无风自鼓,周身也泛起诡异黑气,七星剑上,玄青色的光芒透过大星,映在三尺台上一片亮光。幽冥鬼界,本就晦暗不明,望乡台上更是黄昏散尽之色,这身黑气青光也是隐隐。他向前又踏了一步,一声尖啸竟是从体内而出,黑气更是大盛。只是,不知为何,就在那青光凝结成实,脱剑而出,却如中败絮,迅速暗淡下来,满身黑气也逐渐淡去,露出了萧索而微胖的身影。望乡台重归安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烊渊不知何时,那个发髻银雪的老婆婆到了简桢身后,面色十分凝重,望了一望,不置言语,直到许久见简桢身形未动,又轻叹一声:“你真的不准备做着什么吗?”
简桢没有转身,右手缓缓放到了七星剑上,沉默许久,抬头对着那殆尽的黄昏之光问道:“这么说,你看到了?”
“千百年了,老婆子我见过的事多了些。”她上前,却又停在七尺之外,良久之后又说道:“你这一身玄阴鬼气,入骨已深,一世情缘,阴灵鬼酒买不断的,纵你非鬼非人,也不能长久。”
七星剑上,那鹰爪一样的手指紧握,漫天杀气戾气弥漫开来,不多时,那个老婆婆鬓角已经化汽为霜。
“你不是问我要不要做点什么?那我就做了吧!”
老婆婆一听不禁大惊,迅速拔下头顶玉簪,一头银发飞扬,面色凝重,瞬时左手凝朱雀印,紫色光华迅速包裹了玉簪。就在紫印刚成,简桢已高举左手,扭曲的手掌急速收回作拈花指,“咔咔”之声传来,想必是指骨已断。呼啸烈风无间自起,一团红光已然成型。
“幽冥鬼火,你竟用幽冥鬼火!”老婆婆再不迟疑,紫色玉簪激射而出。简桢恍若不知,火光径直劈向望乡台下。火光耀眼,边缘之处白光炽烈,这可以烧穿三界的异火已然攻下。
烊渊“极光,你看极光!枫,极光!”安生在漠河的极北之境,身旁是那个她深爱的人,那个沉默的男子说要带她来看他童年的梦想。这一刻,那个消瘦而倜傥的男子不禁跪了下去,而后紧紧抱住安生。“安,我们等到了!”
那柄玉簪紧紧插在简桢的左肩,只是并没有流出鲜血。简桢转过身来:“九天玄女果然非同寻常,这无魂无魄之身也能被你刺穿,了不起。”
那老婆婆身形未动,一碗飘着浓郁黑气的鬼酒已到了简桢面前:“烊渊里的那个人,还好吗?”
“三界初分,奈何桥就在,他在三途河摆渡,你借孟婆之身倒也藏得安稳,北宋年间才来的几个阎罗,都已经死了,那个人我亲手送下去的,你不准备再做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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