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山下,只见一个中年美妇正走在那街道上,这美貌夫人身着一袭玄衣,脸上依稀可见当年颠倒众生的美丽,时间虽说让这份美丽多了一些沧桑,却也在其中增添了几分内涵与味道。那双眸子若古井般平静无波,但只要一盯着看,便会沉迷进去,不可自拔。
这中年美妇身后跟着一位少年女子,却是洋溢着青春活力,穿一身鹅黄色的轻衫,五官虽说不甚精致,但也清丽可爱,尤其那眉宇间有股少年般的勃勃英气,到别有一番夺人眼目的神采。
那中年美妇的眼里似乎盛着悲伤,但步伐却是不快不慢,在那街道上静静走着。此时已近黄昏,昏黄的阳光照在小镇的房舍楼台上,为其蒙上了一层暖暖的色调,使那些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感受到温暖与放松。
那中年美妇身形一顿,紧接着脚步一闪,进入了街道边的小巷子里,紧接着,展开身形,凌空跃上屋顶,只见前方的那道黑影却已跃至了镇子边的小树林里了。那中年美妇脚下丝毫没见停顿,跟着缀了下去。
那黄衫女子高声唤了声:“师——。”话到一半却又生生压了回去,只见她跺了几下脚,身形一展,也跟了上去。
追至镇外的一片树林中时,那黑影已不见了踪影,那中年美妇突然身形一顿,接着便如穿花蝴蝶一般,向一旁闪了过去,只见刚刚那妇人的立身之处,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哗啦”一声从中间裂了开来,一道如鬼魅般的影子却已出现在那断了的松树旁。只见那松树断口处有三道划痕,却是被人生生抓断的。
那道黑影也显出身形来,却是一个秃头中年人,一袭黑袍,不过,脸上从右眼到左嘴角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伤口外卷,昏暗的树林中看起来十分恐怖吓人。
上官静宁冷声道:“你不是刚才那人。你是谁?”
那疤脸汉子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只是,兄弟们都叫我‘鬼王’。”语气到甚是豪爽磊落。
上官静宁脸色一变,思及李袖儿的死,眼中的悲伤更甚,神色冷厉道:“又是九幽府的杂碎,今天我便要你真个成为‘鬼王’。”双手一沉,自那袖中掉出一支竹笛,已自抢身攻上前去。
鬼王冷嗤一声道:“你这婆娘好生麻烦,话都没说一句便动手开打,我又没招惹你。”嘴上说话的功夫,身子却丝毫不停顿,手掌于那半截松树上一拍,身子已自横飘了出去。
上官静宁冷声道:“笑话,方才那棵松树是谁打断的,若不是我闪得快,早就丧命在你的手下了,况且,我杀杂碎还需要什么理由。”
那疤脸汉子辩解道:“别杂碎杂碎地乱叫,我老鬼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么宵小之辈。刚刚不是没看清楚人嘛,我老鬼可是从不打女人的。”
上官静宁一声不吭,“落花逝水”的身法展开,使一招“迅水带花”式,人仿若化作滚滚山洪中的一朵黑莲花,轻灵而迅疾,直追着那鬼王而去,手中的竹笛直点其手上的穴道。
鬼王见上官静宁似是动了真格,被其迅厉的攻势一逼,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口中嚷嚷道:“你这婆娘怎么这般不讲道理,可别逼我动手啊。”
上官静宁依旧不说话,那眼神冷得仿若能冻死人。想起李袖儿的死十有八九跟九幽府脱不了干系,那手上的攻势更迅疾了三分。
鬼王作为九幽府的成名高手,自不会如此不堪。见这中年美妇如此不识抬举,心头也是火起,厉声道:“你这可是自找的,可怪不得我。”说着,也不再闪躲,双手自那袖中探出,屈指成爪,黑袍翻飞,只见身前忽然爪影四起,便似那万千厉鬼张牙舞爪,哀嚎不已,正是鬼王的成名绝技“破天鬼爪”,与那淮阳“大鹰爪功”齐名。
上官静宁见满天都是爪影,到不敢使竹笛与其鬼爪硬碰硬,只见她脚下一滑,使得是“落花逝水”中的“轻花拂水”式,人已转到鬼王身侧,竹笛又向其腰间穴道打去,见那鬼王回防,身子又是一转,始终不和其鬼爪交手,却是凭着身法的轻灵飘逸,打得鬼王有些照顾不周。
鬼王心中也有些怒了,本来是他错在先,他还想着让一让这事就过去了。不曾想眼前这美貌妇人似是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纠缠个不休。鬼王自是认得她是玄武湖红袖坊的坊主上官静宁,可是他实在没记起自己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不死不休才可。即便那指玄经很诱人,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也没必要如此生死相拼啊。
却见那月下树梢上忽的闪现出一人,与那鬼王一样,俱是黑袍长袖打扮,面上却蒙了黑巾,脸色瞧得不甚分明,只见来人足尖点在那树梢头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黑袍被夜风吹得高高扬起,瞧来甚是飘逸轻灵。倘若光从那眼睛来看的话,似乎是个年岁不大的青年人。
只听树梢上那人冷冷道:“老鬼,被在这瞎折腾了,我们该走了。”这声音虽中气十足,却甚是苍老,与那年轻的眼睛颇为不搭。
那疤脸汉子急声道:“你以为我想啊,只是这婆娘恁是烦人,无缘无故窜出来便对我下死手,我招也不是,逃还甩不开,这红袖坊的‘落花逝水’还真不是说说而已。阎罗,你帮我说和说和,看看我老鬼到底因着什么事得罪这煞星了。”说着,手上劲力外吐,将那袭至手腕的竹笛震将开去。
树梢上的那黑衣人又道:“上官坊主,我九幽府与你红袖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你为何苦苦缠着鬼王不放。”
上官静宁止住攻势,闪身立在一根树枝上,冷冷道:“井水不犯河水,说的倒是好听,那我徒儿又是何人所杀。”
那鬼王气急道:“你这婆娘好生不讲道理,难不成天下每死一人都要算在我九幽府头上?说我杀了你徒弟,有何凭证?真是她娘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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