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坐月子也是女人一大痛处,再加上,红梅在娘家是被娇生惯养大的。娘家有姊妹五个,只有这么个千金,家庭条件优越。嫁给杨老大,也过着上等人的生活。杨老大祖辈都是生意人,在山海关开当铺。杨老大十四岁就随父亲去山海关做生意了。日本人打进中国后,杨老大雇佣了马车从山海关往家里托运财务,半路扔掉许多带不回来的东西,最后带回来的也足够他花销了。
红梅中等个子,身材苗条,脸蛋漂亮,是个美人坯子。也正是因为家庭和自身条件优越,红梅任性放纵自己。生完孩子也不注意将就身体。未过满月经常洗涑就不说了,还闹着杨老大要吃水果。
自从孩子落地,杨老大每天高兴的合不拢嘴。嘴里哼着小曲,眉开眼笑,生活十分如意。红梅闹着要吃什么就给买什么,完全拿坐月子当作怀孩子对待。西瓜吃了,甜瓜吃了,反正想吃的都吃了。
红梅做月子也接近二十天了,但是她感觉到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腿开始发肿并带着疼,起初她不当一回事,认为自己还年轻,多在床上休息就会好起来,结果越来越严重。杨老大无奈下请来了医生,医生根据脉象诊断出是中风。医生开了些汤药,给红梅调理一下。孩子也暂时不能吃母乳了。杨老大原本那张挂满笑容的脸冷冻了一样,从此他沉默了。孩子吃奶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无奈之下,他只能先给孩子吃羊奶。
红梅身体越来越差,已经病入膏肓。孩子出世正好二十天的头上,她两眼一闭,两腿一蹬,竟然扔下杨老大和二十多天的孩子走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杨老大经历了大喜大悲。这是红梅的命,这是杨老大的命,这也是孩子的命。
杨老大跪在红梅灵柩前哭泣着说:“你怎么就扔下我和儿子走了?你让我怎么生活?当年我还未成人,我母亲就早早去世。如今,我们的孩子还未过满月,你就扔下他走了。”帮忙的人在旁边嘀咕着,他家属于三辈单传。杨老大的奶奶当年也是只生下他父亲一个,早早就死了。杨老大的母亲还是一样的情况,杨老大儿子也是一样的遭遇。人们总结道,他家女人都不长命,而且子孙少,连续三代三根独苗。
杨老大在红梅灵柩前哭的泣不成声。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堂堂七尺男儿,在现实面前也只能低头认命。唢呐声想起,灵柩要被送走,两个男人把杨老大搀扶起来。他就像一团棉花,浑身松软,无法站立。看着灵柩被抬出四合院,他用尽浑身的力气,用尽嘶哑的喉咙,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红梅,你就这样走了吗?”鼻涕泪水在他的脸上汩汩地流淌着,眼睛盯着灵柩发出乞求与无奈的光芒。他撕裂的嘴,颤抖着,似乎还要喊什么,却喊不出来了。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声嘶吼惊魂,所有的人都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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