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下）

  前情简介:王卫国与杨队单独会面，谋杀阴谋被揭露后，将一串保险箱数字让杨队交给嫂子倪姐，然后吞枪自杀。

    巴城看守所，胡忠实瘫坐重犯看守间，五月的天气，还不算太热，脸上汗水却缓缓流淌，谋杀，巨额贪腐，死刑。上午法院送达最高院死刑复核裁决书，生命倒计时开始了，丧钟声隐隐传来，坟场腐尸臭味，感觉充满鼻腔。咋个办？保命救命啊！左思右想，我要举报。胡忠实站起来，冲向监门。

    杨队坐在新上任分局长李鸿面前，认真把最近辖区治安情况，详细作了汇报。李局哈哈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中南海】，丢过一支给杨队，自己点着一支，深吸一口。未来之前，就久闻你大名，不错，有你坐镇，我放心得很，有任何需要我支持配合的，今后只管讲。杨队站起来，把烟握在手里，谢谢李局支持，我会好好干。

    倪姐低头瘫坐在靠椅上，两眼无神，似睡非睡，三天了，如此混混沉沉，时间似乎停止了。李鸿走了进来，“倪姐，何必呢？交出保险箱就可以回去了，你儿子还年轻啊！”倪姐仍低头不语，猛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惊问，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李鸿摆摆手，二位大汉夹持着一个二十多岁青年进来，坐下后把双手铐在了桌上，倪姐哭喊到，佳儿，你怎么回国了？不要伤害我儿子。“保险箱在哪里？”保险箱我只知道在英国曼彻斯特，米尔豪斯银行。倪姐绝望的回答，“保险箱密码是多少？”我不知道啊！王卫国没有告诉我。李鸿摇摇头，手指轻轻在背后动了下，一大汉突然用木锤狠狠砸在王佳手指上，一声惨叫，王佳痛昏过去。倪姐痛不欲生，大喊，住手，你们还是人吗？“密码多少？”李鸿继续问到，大汉又一锤砸了下去，倪姐大叫，你们去问杨志明吧，我真的不知道。说完昏了过去。

    杨队弯腰把脸贴在玲子微凸起肚子上，儿子有话好好说哦，不要在里面乱动，妈妈遭不住哟！玲子放下手机，拉过杨队用力吻了一下，老公，我想吃酸辣粉。杨队抬头，客厅挂钟指向11点，好嘛，我上街去买。门外传来敲门声，这夜晚了，还有人找，玲子嘀咕。杨队打开门，李勇站在门口，几步阶下还有几个人，“杨队，局里有急事，李局让我来接你。”杨队拿出手机看看，再看回李勇，欲言又止回头对老婆说，局里有点事，我去去就回来，酸辣粉等我带回来。李勇说“走吧，李局等起的。”

  西城区分局，灯火辉煌。李鸿热情招呼杨队坐下。李局，这么晚喊我来，有啥子事？李鸿拿出烟，弹出一支递过去，杨队接过用打火机自己点上。是这样，王卫国死前跟你一起吧？是啊。他说过什么话，或给你什么东西了吗？杨队想想，当时情况我都汇报了的啊。嗯，再想想，有什么遗忘的？李鸿一屁股坐在桌沿，杨队用脚尖踏熄烟，这事也太久了，现在也记不太清楚，我应该当时都汇报清楚的。李鸿笑着说，再仔细想想，不急，有什么遗漏想起来就好。杜主任去安排一下住处，让杨队慢慢回忆。李局，我不能走吗？杨志明，你对组织隐瞒，现在组织在帮助你，挽救你。李局，你是非法拘禁，我抗议。来人，带杨志明下去。我可以给老婆打个电话吗？现在不行。

    李勇隔着窗递进二包【中华】烟，杨队，对不起哈，我也不晓得你出不来了，有啥子事要我做的吗？杨队说算了，你是队副，队里事你看着办吧。你找下乔主任，我想拜托她空了去看看玲子，帮帮她，告诉她我最近忙，回不了家。李勇说，放心我会办好，没得事我先走了。

  晚上，李鸿进来，张局要见你走吧。张睿端坐在审讯桌后，“杨志明同志请坐，怎么样？回想起了吧？”杨队看着张睿，我不知道你们要我回忆啥子？张睿从纸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放在桌上。“这支笔你用过吧？从王卫国物证档案里取出来的。”杨队伸手拿起看看，点点头我用过。“王卫国自杀时，你是用这支笔录音的吧？”是。“经过技术部鉴定，你和王卫国死前对话不完整，有部分被删除了，你怎么解释？”杨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王卫国死前遗言拜托我看在校友份上，给他老婆倪姐传句话，我认为这是私事，与案子无关，所以就删了几句话。“是有关保险箱吧？”是。“他告诉你保险箱在哪里？”王卫国没有告诉我保险箱在哪里，只是写下一串数字让我转告倪姐。“很好，写数字的纸条在哪里？”我在王卫国坟前交给了倪姐，但她随手丢下了山谷。“很好，杨志明同志你还是有觉悟的，这串数字你应该还记得吧？现在写出来。”杨队脑海里回想起王支队吞枪前那句话，“假如他们让她和儿子过不下去了，这个会让他们后悔的。”哎，他们终究找上倪姐了，看来我是卷进去了。身上不仅冒出丝丝冷汗。“写吧！”张睿冷冷说道。杨队推下眼镜，那串数字大概有十几位吧，当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后来就交给倪姐了，现在确实记不清楚了。张睿一拍桌子，“杨志明你这态度很危险，不要自掘坟墓，你必须交出密码。”杨队说，问倪姐，我交给她了。“倪姐问题我们会处理，现在是你配合调查，写出密码。”张局，这几天关在这里，搞得头昏脑涨，哪里还记得清楚，你能让我回去清醒清醒吗？说完摸出【玉溪】抽出一支递给张睿，张睿接过自己点上，“好吧，杨志明你也几天没回家了，老婆怀孕也得好好照顾，现在你回家去看看，明天回局怎么样？”杨队站起来，谢谢张局，明天上午准时回局。“好，明天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你走吧。”

    玲子，身体还好吧？杨队抱住老婆仔细上下看着，辛苦你了，这段时间我确实有点忙，明天又要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乔主任来过几次，多亏了她帮我。”玲子扶着肚子说。哦，太感谢她了。我现在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杨队吻下老婆又匆匆出门而去。

  李大胖接到电话后，在小区林荫下等到了杨队。李局这么晚了还来找你，不好意思了。李大胖看着眼前神情憔悴的爱徒，心想是遇上事了。“说吧，啥事？”杨队简单把情况说了，问到现在我就是拿不定主意，密码说了我还能脱身吗？李大胖沉思片刻，“脱不了身。我听说王卫国老婆抓了，他儿子也从英国弄回来了，这保险箱里啥子东西，让他们如此紧张害怕？现在连你都毫不手软。我估计不说，你也许不会有多大事，说了，你就没得啥子价值了，有事没事就难说了。”杨队看着李大胖，玲子还怀着孩子，只要她不受到伤害，我自己生死无所谓了。李大胖打断杨队话，“你以为你死了，玲子会幸福，孤儿寡母！看看王卫国老婆和儿子。”远处林荫下有微光闪了下，杨队把烟头用脚尖踩熄，老领导我大意了，我不该来。李大胖笑起来，看了一眼那边，“哈哈，你不说我也晓得，是祸躲不脱，怕啥子，记住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回去吧。”

  大早，李勇在门口敲门，杨队俯身轻轻摸着玲子头发，玲子睁开眼，你要走了吗？嗯，玲子这次出去时间可能长点，不能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记住不论是谁喊你出去，都不要去，就在家里。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杨队在玲子额头轻吻一下，挥手告别。

  车直接进了市局，张睿满面春风坐在办公桌后，我就知道杨队是明白人，密码给我吧。杨队啪一个立正，报告张局，时间太久，确实想不起来。张睿两眼耵着杨队，一股杀气从眼里流出，“杨志明你要为这句话付出代价。来人，带下去。

  陵江湾会所A栋别墅，曲老大仰躺水床上，二个金丝猫媚态十足按摩着他两腿间，第三个则将高耸乳房紧贴老大脸上摩擦，不时皓齿含起一粒青提送入老大嘴里，曲老大微闭双眼，心事重重。手机响了，老大接过一看，挥挥手，金丝猫马上退出了房间。“大哥，大概查出来了，可能是当年那份讯问档案，泄露人再也不会说话了。看来胡忠实交代是真的，那份档案可以断定在保险箱里。”老弟你估计有多少人知道这事？“泄露人交代是王卫国重金买的，只提供给他一人，从胡忠实交代看，胡本人并未看到原件，只知道部分，至于杨志明是否知晓部分内容，就看王卫国死前是否提过，现在不好判断。王卫国老婆从审问情况看，应该不知道。和杨志明有过接触的李大胖 已不会说话了。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嗯，你的意思如何处理？“大哥，胡封口比较容易，我来办，杨不说密码就比较棘手。”老弟啊，知道石沉大海吗？让那档案放那里吧。百年后废纸一张。“大哥，还是你厉害。”嗯，这事我来安排，你给我盯紧点桌面。“是，大哥最近听说海派和闽帮达成共识，粤人中立，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嗯，辛苦你了。不过杨你再试一下。“明白。”放下手机，曲老大轻喊一声，张睿！“干爹，我在。”张睿推门进来，有件事你来办，交代完后笑着说，给黄昏打电话，今晚你陪我去他家吃饭。

  下午，李勇用力按门铃，玲子对讲机里问是哪个？李勇说玲子姐快开门，杨队受伤了，让我来接你。玲子霎那一阵恍惚，慌慌张张开了门。杨队开车出了车祸，现在二院急救室，玲子姐快走。李勇上前扶住玲子，急急上了车。

  车停在一处树林茂盛二层小楼前，李勇打开车门扶玲子下车，“这是哪里？不是去二院吗？”李勇说先进去，我再给你解释，玲子明白了，“我不进去，我要回家。”李勇和另外二人强持着玲子进了房，李勇指着床说，玲子姐不好意思，你先住这里，等几天我再送你回去，只要杨队他配合就没事。玲子气愤大喊，“李勇，你骗了我，杨队那么信任你。”李勇苦笑一下，玲子姐，没办法，我是身不由己。玲子站起来冲向李勇，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马上感到腿上热热的蔓延开来，用手一摸全是血，哭喊道“我流产了，”说完昏了过去。李勇慌了，手忙脚乱把玲子抱上床盖好，回头大喊快去叫医生。趁屋里无人，李勇拿出手机录下一段视频。

  下弦月夜晚，星光黯然，山风呼啸林间，发出阵阵声浪，几个黑影出现在小楼四周，玲子虚弱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注视着窗外，只听楼下传来几声闷响，走廊传来脚步声，乔主任推门走了进来，玲子姐，能起来吗？我来接你出去。玲子睁大眼睛看着乔主任，“我能相信你吗？”乔主任上前握住玲子手，请相信我，我不是李勇一伙的。边说边扶起玲子，走吧，李勇回来就走不掉了。

  灯光下，张睿目露凶光耵着杨队，从桌上拿起手机，这段视频看清楚了，把手机递给杨队。杨队看完视频，用手指把眼镜推了下，“张睿，一人做事一人当，玲子与这事无关，你无耻。”张睿伸手一耳光煽在杨队脸上，踩死你就像踩一只蚂蚁，还敢说大话。最后再问你一次，密码是多少？杨队看着张睿，“记不起了。”张睿突然笑了起来，很好，告诉你一个不幸消息，下午你老婆流产了。杨队跳起来冲向张睿，二个大汉抓住杨队，挥拳打倒在地，张睿走上前来，一脚踢在杨队脸上，顿时血流满面。李鸿走进来在张睿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张睿挥手，把他弄起来，脸上血擦干净，部局郑头要见你。

    郑局大步走进来，看见鼻青脸肿杨队坐在凳上，不禁大怒，“混蛋，怎么能这样搞啊？你们是要负责任的，小杨是我们同志嘛。一群混蛋，都给我出去。”张睿唯唯偌偌带着人退出了房间。郑局拿出工作证，递给杨队，“我是郑州，在总局负责反贪工作，听说你知道王卫国保险箱密码，可以告诉我吗？”杨队用力把嘴里一口血水吐在地上，郑局，他们把玲子关起来了。“我知道，无法无天的混蛋，放心吧，你老婆会母子平安的。”杨队说我能见见老领导李局吗？郑局微微一笑，“李局前段时间外出旅游了，还未回来。”杨队问什么时候走的？郑局回答“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吧。”杨队说，哎，刚才张局把我打惨了，脑壳现在都还是荤的。郑局看着杨队，“没关系，一时想不起来，先回家休息一下，想起再告诉我。”说完转身，“张睿！”张睿推门进来，郑局。“送杨队回家。”郑局手轻轻摇摇。张睿回答，好，我马上安排李勇送杨队回家。

  夜黑如墨，车灯把前方路照出暗淡一片，李勇缓缓把车停在一处林边，熄了火，转头说，杨队有几句话我们下车说吧，杨队下车，说吧啥事？李勇拿出枪，走吧，林子里去说。杨队说，明白了，我能抽根烟吗？从衣兜里掏出烟，你来一支？李勇摆手拒绝了，杨队自个点上，深吸一口，边走边说，为啥要这样？李勇沉默不语，端着枪继续走。好了，就这地方吧，杨队不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张睿和李鸿说我和你是一伙的，威胁要弄死我，直到发现李大胖莫名失踪，我才知道他们是来真的，要活着就只有跟他们一伙，你是投名状，我没办法呀。对不起了杨队，李勇举起了枪，杨队点点头，既如此，我成全你，我死后玲子不会再受伤害吧？李勇说，玲子我会照顾，你放心去吧。话完枪口对准了杨队后脑。噗，一声闷响。杨队转身，李勇趴在地上，胸下缓缓流出血。远处乔主任走了出来，杨队看着乔主任，眼里流出疑惑神情，乔主任拿出手机拨通后递给杨队，电话里传来玲子声音，杨队抓紧手机，玲子你在哪里？“老公，你在哪里？我在安全屋，是乔主任救我出来的。”杨队长出一口气，玲子你安全了，太好了。我没事，我挂了。说完把手机交给乔主任，谢了乔主任，你为啥救我和玲子？乔主任拿出徽章。你是国按局的？乔主任点点头，王卫国案子后面疑点引起上面注意，从王佳被诱骗回国起，上面就开始了调查，可惜李勇站错了队。这里不能久留，你先跟我回安全屋，见到玲子姐再商量下一步。好吧，我们走。

  金门集团董事局主席黄昏，端坐客厅，面向曲老大敬上茶后，干爹怎么今晚有空来我家，蓬荜生辉啊。这是犬子黄飞虎，“曲伯伯好”一个瘦瘦眼镜青年恭谨的站在黄昏身后。嗯，年少有为啊，第一次见到飞虎，这张机场“贵宾外事卡”送给你们，以后出门方便不少。黄昏赶快双手接过捧在手里，谢谢干爹，正好过几天伊斯坦布尔有个国际招商会，有个项目犬子感兴趣，我也正好有空，不知干爹有空吗？曲老大挥挥手，你们这些商人，嗅角就是灵，我哪能说走就走啊！张睿，黄昏，老夫就你们二个儿子了，今后要齐心合力，互相照应。张睿，黄昏双双站起来，大声回答，一切以干爹说了算，我兄弟俩誓死效忠。曲老大哈哈大笑摆手，不说了，黄昏今晚吃啥子？

  安全屋靠近大街，前后都是小巷，二居室带卫生间，生活起居倒是方便。乔主任从外面回来，杨队迎上前问，怎么样能出去吗？不行了，局里已发出内部通缉，你露面危险得很。玲子虚弱的说，那啷个办呢？乔主任说办法总会有的，我得到消息，我们兵行险招，这样如何？

  机场路上，黄昏和儿子黄飞虎坐在商务大奔里，父子俩兴高采烈谈论着，一辆SUV丰田突然从后面插上横停车前，大奔急刹，二个保镖拉开车门骂骂咧咧下来，乔主任从副驾跳下，双手握枪，给我马上坐回去。黄昏呆坐车里不知所措，乔主任靠近车边，亮出徽章，黄主席受惊了，我是国按局的。杨队走过来，乔主任说事态紧急，只好跟你做个交易，杨队和你儿子交换，你用“贵宾外事卡”带杨队免检出关，飞机起飞，我确认安全后，你儿子马上自由。说完用枪指向黄飞虎，下来，伸手一把将黄飞虎拉下车。黄昏说我是守法商人，你无权这样，话未落音，乔主任一枪托砸在黄飞虎头上，血马上流了下来，你不要命？乔主任用枪抵住黄飞虎额头，转头看着黄昏，黄昏慌了，只要你不伤害飞虎，我照你说的办。乔主任说，我说话算话，只要飞机出境，我立马放人。杨队转身进车，对乔主任说，伊斯坦布尔见。

  伊斯坦布尔直飞英国曼彻斯特市航班，杨队、乔主任并肩而坐，窗外浓雾茫茫，飞机在云海里航行，渐渐高度降低，下面展现出英格兰斜长土地，两人相视长出一口气，终于到了。

  米尔豪斯银行，杨队、乔主任在大堂办理好手续，下到地下室，经理推出保险箱离去，保险箱打开后是双层，下层十根金条和一小袋钻石，上层一个纸袋，里面是二份微微发黄资料，一份讯问记录，一份证人询问记录。

  一  讯问记录

时间  1993年8月21日下午2时

地点  龙水市江岸区幸福路派出所

姓名  张前

职业  无业

讯问内容 

问 为什么被抓到这里？

回答 偷窃

问  在哪里盗窃？

回答 幸福路18号

问  把盗窃经过详细交代

回答  我观察了几天，18号是个独门独户，平时白天都没有人，我就中午趁四周无人，翻墙进去了，原路出来时被过路人发现，就被抓进来了。

问  盗窃了什么东西？

回答  一麻袋钱，都是百元，五十元一捆的，太重了，歪了脚才没跑脱。

问  具体在哪个房间盗窃的？

回答  卫生间洗衣机里，厨房冰箱后面，客厅大沙发背后夹层。

问  现在当面清点有多少？

回答  66万

问  还去盗窃其它地方没有？

回答  没有

问  你说的话属实吗？

回答  句句属实。

盗窃嫌疑人签字 张前

讯问人签字 郑州

讯问记录 陈不举

备注  盗窃嫌疑人交代内容与被盗人询问情况严重不符，需再做调查，暂不上报。签字 郑州 23/8

二  证人询问记录

时间  1993年8月23日下午4点

地点  龙水市江岸区幸福路派出所

姓名  曲波

职业  干部、江岸区副区长

询问内容

问  曲区长你是否居住在幸福路18号？8月21日你家是否失盗？

回答  是住幸福路18号，但没有失盗。

问  你检查过并确定家里没有任何财物失盗？

回答  是的。

问  你所说属实吗？

回答  属实。

被询问人签字 曲波

询问人签字 郑州

记录人签字 陈不举

备注  经现场勘察，未发现曲区长家有入室行窃状况。郑州23/8

杨队指着讯问记录上嫌疑人寸照，这个人好面熟，哪里见过？这就是张睿！他年轻时候样子。乔主任笑着说，好眼力，张睿应该是化名，我们查查就知道。九十年代一个小偷能偷出几十万，池小王八大啊。乔主任用手机把二份资料取证，和杨队把保险箱清理干净后走出银行，乔主任说我订了11点伦敦机票，抓紧点能赶上。

  伦敦希思罗机场，下机后乔主任告诉杨队，我预定了希尔顿酒店住宿，你先过去，我办点事随后就来。

  晚上八点，杨队在房间吃过客房送来晚餐，无聊的把电视频道不停转换，房门响了，杨队开门，乔主任穿着粉色真丝睡裙站在门口，有烟吗？乔主任笑着问道。杨队看着眼前不一样的乔主任，细心描饰的脸庞，多了几分妩媚，透明粉色睡裙里，黑色蕾丝乳罩下白玉般高耸乳房，时隐时现，丁字裤把黑丝长腿，修饰得越加笔直修长。乔主任说，怎么，不欢迎我？杨队回过神来，把门打开，女神请进。

  乔主任接过烟，杨队点上后问，张睿查清楚了吗？国内已查实张睿就是张前，并且他还跟二十年前一桩案子有关。当年黄昏开发的一个楼盘，一位钉子户突然消失，现场遗留血迹和证人都指向黄昏的保安队长，也就是坼迁队队长张前，但张前跑了，至今案子未破，在比对张睿DNA与当年现场留下血迹DNA后，确定张睿是犯罪嫌疑人，今下午已秘密抓捕张睿，到案后张睿招了，并指认钉子户埋尸地点，杨队问在哪里？就在修建的学校操场下。杨队摸着头，狗日的张睿，踢我一脚，头现在还疼。乔主任继续说，郑州当时是幸福路派出所所长，他按曲老大意思保下了张前，并安排他进了黄昏保安队，才有了现在狼狈为奸。杨队长叹一声，没想到水好深啊，步步惊心，我算不算命大？乔主任微微一笑，看着杨队，我希望是有惊无险。可以喝一杯吗？杨队去冰柜取出一瓶红葡萄酒，倒上半杯递给乔主任，乔主任举起杯，切尔斯，杨队仰头一口干了。

  杨队这事完了，你有何打算？乔主任问道？杨队沉默不语，一会后抬起头，摸着手指上戒指看着乔主任，我感觉太对不起玲子了，我在刀尖上走，让玲子也过不上好日子，还有那二个未出生的孩子，让玲子痛不欲生啊。乔主任眼里湿润了，玲子姐太不容易了。杨队你在我眼里是一个正直，聪明有担当的汉子，愿意到我们这边来干吗？杨队满上酒杯一饮而尽，回去我会辞职，王卫国临死前说的话是对的，人们眼里这社会灯红酒绿，人来人往一片和谐，在他眼里，不现在是在我眼里，这社会是鬼魅黯然，浓雾弥漫，罪犯可以沐浴而冠，端坐朝堂，平民百姓如同草芥，自生自灭，谁管你死活，丛林法则千年不变。你知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假如有机会，我会带着玲子去体会陶渊明笔下的美丽，过一回阡阡之上眼明心亮日子。乔主任两眼怔怔看着杨队，眼里闪过一丝不舍，随即一笑，好吧祝你心想事成。走过去，伸手从杨队手里拿过夹着的烟，深吸一口，轻轻说我佩服你，现在才九点，明天就要回国了，我想去泰晤士河边走走，我们一起去吧，我去换件衣服。

  杨队和乔主任并肩坐在泰晤士河边草坪上，远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近处幽暗灯光里，脚下泰晤士河水无声无息缓缓流淌，乔主任依在杨队肩上，指着天上星星，看啊，繁星点点，月光清冷，心情总不好。杨队无语看着河面，乔主任转身从纸袋里取出二罐威尔士黑啤，递给杨队一罐，自己打开一罐，来吧，终究是要离别。杨队拉掉拉环，举罐示意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顿时，嘴里一股甜甜的苦杏仁味弥漫，喉头开始痉挛，两眼凸起，杨队用力抬起手把戒指取下，嘴里不清楚喊到，玲，，子，随即头无力垂下，再无声息。

    乔主任默默从杨队手里拿过戒指，将地上啤酒罐和拉环拾起，站起来四周一片宁静，对不起了杨队，脚轻轻一推，杨队翻身滚入泰晤士河，发出一声沉响，溅起几朵水花。

  五天后，住母亲家玲子，收到一封快递，打开后一枚戒指掉落在玲子手心，还有一份英国华侨日报，“昨天警方在泰晤士河打捞出一具尸体，经确认是中国籍男子杨志明，该男子用旅游签证进入英国，死亡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疑似不慎溺水。”玲子慢慢把戒指贴在唇边，无声的泪珠顺脸庞缓缓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