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零总是在幻想着长生不老，也不知道是好久生出的这个想法，大抵是十一二岁，看了一篇关于吸血鬼的故事后产生的幻想。
十八岁的时候，上了高中。因为成绩的原因选择了艺考，那一条街望过去就是长长的画廊，街面设计得古香古色，冰石木板铺地，夏天走过去的时候一阵凉幽。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姬零寻思着自己的颜料给用完了，提着小包就往画廊里赶，她最爱去的是最里的一间，隐蔽在青草丛生内，木质感的小门，需要人弯腰进入，这里的老板是个老太，笑容可掬，看见姬零，更是笑眯了眼。
“颜料又用完了啊。”老太笑道。咧开的嘴里镶嵌着白晃晃的假牙，那张长满皱纹的脸绽放着祥和的微光。姬零点点头，这家店她十分熟悉，这么多家店唯独这家，苍老破败，沾染着年代的气息，无形中将她吸引过来。
“婆婆，白色和柠檬黄，还有浅灰蓝，来三盒，这三种颜色我用的太快了。”姬零说道。
“好勒。”老太答道，身形不似这个岁数该有的缓慢，而是利索的就找到了姬零所说的几种颜料递给姬零，“对了，小零你们好久高考？”老太问道。
“快了，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吧，这段时间周末都没休息时间的，需要练习。”姬零回答道。
老太一脸理解，收了前后又坐回躺椅上，午后的阳光透过那破败的小木门射进来，老太的位置恰巧可以照耀着，老太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姬零看了眼老人，默不作声的提着颜料离开木屋。
老人的一些闲言碎语姬零听班上同学说道过，据说老人的儿子是个杰出的艺术家，尤爱画画，艺术创作，后来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娶到了心仪的姑娘。姑娘人长得标致好看，夫妻二人对老人很好，想要把老人接去国外居住，老人不同意，只说要留在老家的土地上守着老头子。据说这个破败的老店，就是老人的另一半开的，艺术家儿子有一个艺术家爸爸。
老人对艺术一窍不通，却知道每一种颜色的名字，那是耳濡目染。
面对这些闲话，姬零听着也是听着，老人很和蔼， 颜料鲜，价格比其他家又便宜五毛，很多同学也喜欢往老人这儿买，老人喜欢有人来她的木屋走走去去，身边多了点人气味。
回到画室，姬零的脑袋里回放的画面，还是老人那苍老的面孔，姬零望着洁白的素描纸，恍惚了神情。
自己七八十岁的时候，也是那副模样吗，是不是所有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的折磨，人生来寸布不带，死后归于尘埃，如同宇宙内渺小的行星，人在某一颗行星上，砂砾般渺小。
“姬零，画画啊。”身旁传来好友叶娜的声音，姬零这才从恍惚中走了出来，“啊？哦哦。”她点点头应声道，忙拿起画笔在白纸上挥霍。
瞬间五彩缤纷。
离艺考就十几天的时间了，集训最后的结果就要展示出来，每个艺术生都卵足了劲努力的画画。
每个人都这样。
姬零也不例外。
总要为自己的付出，找一点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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