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恍恍惚惚中,我寻着一丝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向前走着,走着……周围的事物慢慢清晰。
街头随处可见挂满的黄旗,不远处有人手持一根绑满长辫的竹棍,在人群中左右挥舞着,短发的爷们争先恐后的抚摸,神情尽显痴迷与膜拜。在人声鼎沸中,“给你们二位请安了”“您吉祥”“皇上万岁”激动颤抖的声音不绝于耳,彼此互相弯腰作揖,但这不足以传递出内心的欢愉。于是,握紧拳头的手举过头顶,仰起头,对着无际的天空呐喊。
这里是……我肯定在做梦,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嘶,好疼……我胆颤心惊地在街上行走,手足无措的四处打量,努力寻找一些现实里的东西,好让自己不感到那么陌生。
混乱不堪的街口,跪着一个因盗窃即将被砍头的年轻人。工人、妇女、胖老头……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迫不及待地前往,“简易刑场”顿时被围的水泄不通。看客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投来鄙夷的目光,他们只关心刽子手中的砍刀锋不锋利。妇女捧着碗,碗里放着馒头,她们需要救治病重的家人,当捧着如愿以偿的被蘸了血的馒头,她们欣喜若狂,一边小跑一边重复说着“我儿子有救了,我儿子有救了……”她们只关心血够不够热。
我拍了拍心脏,安慰自己“所见”的这些痛苦、无知和麻木只是短暂的,终有一天会成为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时代。
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我思索着也许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要做点什么呢?对了,一个灵光忽而闪现出——寻找鲁迅。
我找到鲁迅时,他正扶住桌子的一角,狠狠将其置于原位,地板“砰”地一声仿佛要炸裂。手指死死扣住桌角边沿,露出的凶狠表情让我毛骨悚然。
不久,他拿起笔,或陷入沉思,或静立窗前……写下“狂人日记,某君……”这几个字。不记得他废寝忘食写了多长时间,只见他身边摆放着一碟辣椒,一碟食物和数不清的烟头,匍匐于地板。密密麻麻的字眼攀爬在周围散落的手稿上,阳光洒在它们身上,像迸发而出的新的希望。当写完的那一刻,他躺回地板,紧闭双眼,长长吁一口气。接着,用颤抖的手添上署名——鲁迅。
“吃人的是我哥哥!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
救救孩子……”
偷瞄到这三段话,我恍然大悟,这个旧时代里丝毫找不到现实里的东西,我对旧时代的人们产生无限的同情和怜悯,同时对现代人的清醒和热情感到无比赞叹。
窗外呼呼作响的风声将我吵醒,摸索着按开灯光,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原来是做了一场梦,还好是一场梦。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像这样能让我更真实的体会着,我是活在当代。
注:本篇文章根据电视剧“觉醒时代”鲁迅的片段有感而写,文中提到的三段话出自《狂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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