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一百零八将,在上梁山前,可谓三教九流,有朝廷命官,也有本身就是强盗的,还有道士、教师、农民、渔霸、地痞、流氓、无赖、闲汉……等等。这么混杂的人是靠什么凝聚在一起的?是什么让卢俊义这样的大财主和时迁这样的小偷成为兄弟的?是什么让扈三娘和她的杀父仇人李逵共处一堂的?
许多人会说,靠一个“义”字,无论是晁盖时期的“聚义厅”,还是宋江时期的“忠义堂”,都离不开一个“义”字。其实不然,许多好汉上山都是被逼的,逼人的和被逼的人之间有什么义可言?更多的是勾心斗角、相互倾轧。“义”可以是那些自觉地组合起来的派别、山头内部的凝合剂,比如“七星聚义”、浔阳派、二龙山……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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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把他们整合在一起的是虚无缥缈的“天”,说穿了就是鬼神之类。《水浒传》第七十回“忠义堂石碣受天文”,第七十一回:“梁山泊英雄排座次”,就是宋江利用公孙胜装神弄鬼,蒙骗住大家的。
宋江先是让公孙胜“专拜青词,夺闻天帝,每日三朝”,做了七天法事。随后“天门开”,从中间卷出一块火来,钻入地下。一挖挖出个石碣,上面刻着一些谁也不认识的文字,最后还是公孙胜“破译”,说这是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排第一的是天魁星呼保义宋江,其余好汉都依次对应着天上的星。
这意思就是说,大家都别争,这些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吴用心里有数,这主意就是他出的,公孙胜就不用说了,整个过程都少不了他。还有写蝌蚪文的圣手书生萧让,刻石碑的玉臂匠金大坚,都在弄虚作假的团伙里面。这两人都是宋江一伙的,不用担心泄密,宋江也不用把他们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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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好汉当然是有人相信的,但肯定也有不少人心知肚明。“众人看了,俱惊讶不已。”这“惊讶”里面就包含怀疑。然后众人皆道:“天地之意,理数所定,谁敢违拗!”所以,即使有怀疑,你都假借“天”了,谁还敢与天作对呀?
清咸丰元年,洪秀全领导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等发动金田起义,自称天王,定国号太平天国。他是怎样笼络他的将领和“天兵”的呢?他玩的就是跟宋江一模一样的一套。他成立拜上帝会,自称是上帝的次子,耶稣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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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里有个纰漏啊。宋江排座次,他是天魁星,就是说,没有比他更高的星了。太平天国东王杨秀清有野心,他内心里是不相信基督这一套的,上帝本就不存在的,但你洪秀全可以自称“上帝的儿子”,我为什么不可以自称上帝呢。
杨秀清也来了个装神弄鬼,自称“天父下凡”,那洪秀全就成了他的儿子了。没有办法,洪秀全还得给杨秀清下跪。作为天王的洪秀全受得了吗?于是,于是发动“天京事变”,利用韦昌辉杀了杨秀清。石达开从安庆起兵,声讨韦昌辉。洪秀全只得又杀了韦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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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失败的原因是很多的,但同样是利用鬼神迷信一套,宋江成功了,洪秀全失败了。除了宋江幸运外,他的装神弄鬼装得像,装得完美,是最根本的原因。洪秀全既然承认上帝有儿子,就得承认上帝的存在,为什么不自己扮上帝呢?
至于杨秀清,只能算是自作聪明罢了。他要学点吴用公孙胜的一点皮毛,何至于被碎尸万段,这就是班门别弄斧,鬼神面前别装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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