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晨宫的这几日,凤九天儿天儿地对着这个装着红莲子的琉璃瓶研究,却始终未得任何头绪。
帝君说,这红莲子被三毒浊息侵蚀得厉害,她不能把它从瓶子里取出来,以免伤了她自己。
可帝君自凡间回来,一日中总得闭关三四个时辰,也不得空同她一起研究用这红莲子使始祖缇回归的法门。
唔,说起帝君闭关,据帝君他自己自觉同她交代的,这次凡间之旅,帝君发现三毒浊息的问题远比他预料的严重许多。是以,他需得好好调息一番,尽早入镜解决元神的问题,方才好尽快恢复修为,以彻底净化三毒浊息。
嗯,既是帝君他自己主动坦白的,她自然是信他的,是以,她一早便从帝君那处要来了这枚红莲子,自己独自研究,以期能有甚么进展,好减轻帝君身上的担子,然接连着几日过去了,凤九却仍是一筹莫展。
至于滚滚那个小家伙,倒是一回太晨宫便被帝君丢去藏书阁了,说是要他将藏书阁中的那些个术法都个个精通,帝君才会将他放出来。
唔,虽说凤九作为娘亲,觉着这么个要求委实是有些高了,也是有些心疼儿子的,然既是帝君的决定,她也是不好干涉的,否则,若是日后她将滚滚惯坏了,即便帝君他不说甚么,她心中大约也是过不去的。何况,少了那个小家伙同自己抢帝君,凤九十分不情愿地承认,她委实是乐意之至。虽说帝君每日里都忙着,但她也好歹也有那么些个时辰可以好生享受一下久违的二人世界,她甚至都开心得快将滚滚这只难缠的小狐狸远远抛至脑后了。
这日,凤九正独自坐在亭中对着这盛着红莲子的琉璃瓶子兀自出神,久不露面的重霖却破天荒地来寻了她,说是洗梧宫来人通传,太子妃娘娘想要见见帝后。
听说姑姑想见她,凤九只觉着心中咯噔一下,一颗心兀自跳得慌乱,自上次大战缈落之前回九重天,她便未同姑姑见过,她家老头和她爷爷晓得了她寻死觅活要同帝君羽化的事后,也是气得差点家法伺候,若不是当时有帝君拦着,她怕是早就被剥了狐狸皮,哪还有如今这般坐在凉亭中发呆的光景。
然今日,姑姑她却挑了个帝君他不在的时辰里见她,若是姑姑她老人家大发雷霆,她约摸是挺不过去的,但凤九也不想扰了帝君闭关,影响到他的性命,就是她的罪过了,是以凤九并未让重霖打扰帝君,而是自己一步三蹭地慢慢挪去了洗梧宫。
凤九将将踏入院中,便听到姑姑的声音自殿中传来,“呦,如今姑姑想见一见你这只小狐狸可真是愈发地不易了,还得在这殿中品上个半个时辰的茶再吃上个半个时辰的糕点。”
凤九晓得姑姑这是生气了,急忙一个箭步冲入殿中,陪笑道,“凤九不敢,凤九怎敢劳姑姑候我,只是凤九白日里起得迟,未怎的梳妆,凤九总不好叫姑姑见着我蓬头垢面的样子。”
白浅心知凤九是在鬼扯,却也不揭穿她,她今日寻了凤九来是有正事的,也不好在这些个细枝末节的事上多做纠缠。待凤九坐定,她也不再废话,便直入主题,“我听闻,前些日子,你同帝君他老人家去凡世寻始祖缇了?”
听到姑姑并未同自己计较星光结界的事,而是询问始祖缇之事,凤九悬了半日的心总算是落了一半下去,兀自倒了杯茶水,连灌了两口,才答到,“姑姑消息可真灵通,前几日我确然同帝君去凡间走了一遭。”
“结果如何?”
凤九摇摇头,有些颓然,“我也说不上好或者不好,按照连三殿下的说法,我们应当算是找到始祖缇了,可……”
凤九想了想,掏出她走前收起来的琉璃瓶,递给白浅,“我至今仍找不到让祖媞女神归位的法门。”
白浅接过瓶子,疑惑地瞧着瓶中泛着黑气的红莲子,有些不信,“这便是始祖缇?”
凤九点点头,“据三殿下说,是的。”
瞧了一阵,白浅也未瞧出甚么名堂来,便觉有些无趣,遂将瓶子还给凤九,“前些日子,折颜同我讲,三殿下的心上人被三毒浊息侵蚀了。你同帝君还在凡间,他要我转达你,若是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回了九重天,便同帝君去他的桃林走一遭。”
凤九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将瓶子包好,收起来,点点头,道,“可帝君这几日还在闭关,待他忙过这一阵,我便同他去桃林。”
该带的话也带到了,白浅摇着那把太子殿下给她题了字,视若珍宝的扇子,点点头,“如此便好。”
姑侄俩一时无话,如今大难当前,凤九也无甚玩乐的心思,起身便要准备向姑姑告罪回太晨宫。
白浅思虑再三,还是开口留下凤九,笑得十分地不自然,“小九啊,诚然,姑姑也不是甚么八卦之人,且从前事情忒多了,咱姑侄俩也一直未得机缘好好地谈一谈,然今日,为着小九你的幸福,姑姑却不得不多嘴问上一问。”
凤九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姑姑你问。”
白浅摇着扇子,干咳两声,“史书上载,东华帝君他老人家已三十六万岁高龄,天君如今不过二十来万岁便已无力后宫,帝君他……”
谈起这个话题,凤九不由想到那些个被帝君折腾得起不来床的日子,脸红得直冒热气,羞涩地开口,“帝君……帝君……帝君他挺好的。”
白浅心下稍安,“那便好。”
蓦地,又想起另一个顶重要的问题,“嗯……姑姑还有一个问题,小九你得如实地同姑姑讲。”
凤九红着脸微微点头,“姑姑请问。”
白浅有些欲言又止,末了,捡了个最委婉的方式问出口,“你……是否一直都被帝君他老人家压在下面欺负?”
凤九十分惊讶,“姑姑你怎晓得?”
白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拿手中的扇子敲了敲凤九的头,“小九啊,不是姑姑说你,这种事情,你得掌握主动权,日后在家里才有说话的地位。”
姑姑的话凤九自是十分相信的,她从前确然是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但她也有些为难,“是……是么?可……可这种事情,我……我不会啊。”
白浅瞧着这个从小便将自己搞得十分清纯的小丫头,十分无语,以手扶额,“你啊,真是白白可惜了九尾狐的血统,为个东华帝君,自小便将自己搞得如此清纯,便是连青丘隔壁山头的小烛阴都比你懂这床笫之事。”
看着凤九仍是一脸不解地模样,白浅叹口气,“你作为一只九尾狐,与生俱来的迷魂术是拿来干看的吗?”
“可……可是……”
瞧着凤九害羞又犹豫的模样,白浅咬咬牙,将凤九的路堵死,“你若是不想以后被帝君吃得死死的,就得掌握主动权。”
末了,从自己的话本子堆中翻出两本拿给凤九,又不放心地在她身上下了迷魂术的一个衍生术法——迷身术,这个术法可以使人行违背自身意愿之事,是以早早便被白止列为了禁术,但白浅为了不让凤九重蹈她的覆辙,也不得不狠下心拿出来用一用了,否则以这小狐狸清纯羞涩的性子,是断断不会在帝君身上使迷魂术的。
白浅满意地瞧着凤九,婉声道,“回去好生研究研究,姑姑也是为你好,这迷身术明日一早便会自动解了,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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