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夫去世有三年多了,我和姐谈起一生的悲欢离合,她总是长长的叹息!都说活人不念死人罪,死了死了就了了。
可是,没人去研究死人,活人又糊涂,看不明白的还在乱传,悟不清楚的还在瞎炼,该总结的不总结,该悔改的不悔改,这样,即使所有地方都修成佛庵,还是救不出人人脱离苦海。在这个混浊的世界里胡搞瞎评。正念真人,正义正道得不到真正的拥护,反而离道越来越远。
姐夫和姐是同岁,大我十八岁,姐姐足可以给我当妈妈的,我们以往交流较少,姐是家里的老大,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下,我妈不让她念书,正因为没有文化,她这一生过得非常艰辛,但她脑瓜好使,性格强势,一生不服输的个性,让她同样活出了精彩的一生,积累了很多财富,干了一翻事业。
但她付出了常人付不出的努力,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不是体力的,而是人心的、情感的、婚姻的、家里人的伤害。
正因为没文化,但她向往闹市,五十多年前,父母把她送到街上学裁缝。学裁缝是要记名字,尺寸,她比那些有文化的学得还精通。
那时的大姐,我没有好深的印象,在我八九岁的时候,我知道,大姐和姐夫从外形完全不般配,大姐夫皮肤又黑,个子没有大姐高,五官的搭配也只是将就,我知道那时的姐夫和他那些来家里耍的同学朋友一比,简直是错配。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姐夫他虽然花了很多心思才娶到我大姐,但他不知道珍惜,反而嫌弃大姐没文化,他就因为一个居民户口,工作还是我大爹给他安排的,房子也是我爹带领家族的人给修建的。他有什么资格在一生中那样对待我大姐?先是以给大舅的女子找工作为由,欺负了我表姐,把表姐送走了,又和三姐勾肩搭背,后来到厂里当了一个小官,又招了一批女职工,多半都是一些熟人亲戚的女子,他一喝酒了就去检查寝室,吓得那些女子一个人根本不敢在寝室睡觉,他的丑,不光露在脸上的颜色,同时也展现了他的心态。我记得妈用扫把打三姐,骂她猪狗不如,我那时才上初中,给大姐夫写了一封信,把他比作禽兽,有辱我们家风。如果外人可是评论,同胞三姐该怎么解释?实在让我无语。
但是他对我从来不敢动丁点儿的歪思。
大姐一想起姐夫们一家人欺负她没文化,老公,老人公,那些个姑子,讲起那些伤心事,我都愤愤不平,忘记了自己也曾与她有着诸多相似的经历。
大姐夫一家人本来在大姐的操持下,挣下了万贯的家业,确没有福气去消受,在四十多点就阳痿了,又得了肝癌,花了几十万,五脏六腑就切了肝,脾,胆囊,又得疝气,动几次大手术,不但没挽回自己的生命,反而受尽了折磨,用这样的方式消费着自己用时间和精力挣来的钱财。
想想实在可悲!到死的时候,都还把希望寄托在医院,医院,不但没医好他衰竭的肉体,还没医好他一生不满足的心!
他的葬礼办得很是风光,宾朋满座,送葬的队伍足足延长几公里,都说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咋也如此不长命,唯有我和母亲,还有大姐怎么也挤不出一点眼泪,是我们不伤心吗?或许不是,也许是早已伤心透了。古人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扇门,往往遮住了人的眼睛,确遮不住灵魂的思绪,婆娑世界里,观音最见不得人心流泪。一句家丑不外扬,盖住了多少人间悲剧!观音多少年都是闭着眼睛,她不忍心,也不愿意看那些虚情假意的外表,只想用心倾听每一个人内心的声音。
不然,怎么喜欢人一次又一次的用红布盖着她的头部,遮住她的双眼!
是谁,又一次寒了菩萨的心!
我在一年前就给大姐说,姐夫的相貌走了,可姐不相信,就在生命的最后几小时,一家人都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从内心来说,我没有诅咒他的意思,是看不起姐夫的,不光是他的外貌,还有他的人品,他的虚伪,他的两面三刀,他活得很猥琐,虽然没有使用拳头,但他的所作所为更肮脏得无法见光。
可惜他枉进佛门,还在佛门修行了数十年,捐钱捐物,亲自带人修建了禅院,曾指点我拜观音就拜观音,没拜其他的佛,确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没有悟懂佛主的真实意图。佛门的真正用意。
自从大姐夫走了,大姐也害了整整三年的病,他们夫妻互相争斗了一辈子,到死了都还在梦中纠缠,该在该放下时不知道放下,该分手的还不想分手,互不服输。至到清算了所有的孽债,安抚好姐夫的灵魂投胎转世了,现在才消停了些。
可见,佛门也不是轻易想进就进的,该济不济,该解不解,该接不接,该放不放,该丢不丢,该揭不揭,该戒不戒,连到了阴曹地府,都走不脱。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夫妻最是修道的场所,最是炼狱的魔镜。
该忍得忍,该让得让,成全一对美好的姻缘,得费多少皱褶,才得上天的一次加持!
大姐说,姐夫害病的那一年,她们的门正中一只燕子,正在姐夫低头开卷帘门的时候,拉了一耙屎,掉在姐夫的头上,姐夫就用棒戳掉了燕子窝,两个蛋儿掉到了地上,那只燕子就在那窝旁边的电线上,天天看她们,偶尔还在姐夫的头上盘旋,尖叫。
都说燕子不进苦寒门,这样的事或许是提醒,或许是暗示,那么,我们不妨换一种心态和方式,是不是就会收获不同的结果呢?
我那年,也是病最严重的那几年,心里的病,身体的病,让我有活不下去的念头。一次在公园散步,一包屎掉我头发上。
我急忙赋诗一首:
雀儿敲我糊涂脑,目前眼光要放高。
看我鸟儿脚下枝,还不天天有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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