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回家,妈妈就说二舅老爷走了,需要我参加葬礼。
对于我们家来说,二舅老爷是亲戚,送人走已经去的。但是妈妈不想去,一是身体确实虚弱,二是思想上有些过意不去……几天前就得到二舅老爷在重症监护室的消息,那是就有不详的预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因为我没有回家,妈妈也没有一口答应我一定能去,所以就做了个托词。但是我说要去,于是就立刻找人找车,一同前去。妈妈知道,这次找我是拜托我,怕我也有很多事情,所以才委婉的拖延了答应的时间。但是作为我,一定要代表家里前往。
由于地点是在农村,距离我家很远,所以周六一早我醒得很早,先乘车和亲戚汇合,再一同前往二舅老爷家。我带着妈妈的嘱托,带着500元钱,风尘仆仆的过去了。
进入村子,我们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家,哪一栋楼。但是看到前面停靠着好多辆轿车,我们就知道是哪里了。进入屋子,眼前一个灰色的照片,那是已经去世的二舅老爷。炯炯有神的眼睛,有些严肃的表情。前来吊唁的人说,你是晚辈,如果不想磕头就鞠个躬吧,不会挑你的理。我想还是不要破例了,该磕头要磕头。
当我把钱送到二舅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因悲伤而不能自已。亲人的离去最难过的当属自己家人,我不愿意多做停留,于是迅速离开屋子。农村的条件依然简陋,厕所在门外,是旱厕。因为是冬天,田里还是大棚,周围还有红砖头垒砌的简陋房子。这里距离大连市内不过几十公里,却没有渗透出城市的气息。
来到殡仪馆,等待和二舅老爷最后见面的机会。殡仪馆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承载着几位逝去者的亲戚朋友。殡仪馆的电子屏幕上写着:#先生,#号厅。#女士,#号厅。对于殡仪馆员工来说可能习以为常,但对于不太常来的朋友来说,那是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那里,我第一次知道了二舅老爷的名字。每年我们见面的时候,我都称他为“二舅老爷”,却未曾听过亲戚之间念他的名字。而知道的时候,却是在这里。
在其他长辈面前,我说不出来任何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他们关心着我的工作、我的个人问题,也关心着我妈妈的身体,爸爸的工作。
离别的时候终于到了。因为棉袄都是红色的,我不得不穿着这个“鲜艳”的不太恰当的颜色。送别的时候我脱了下来,和其他人一样庄重的默哀。我知道,对于这个生命来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生前有怎样的行为,有怎样的思想,一切将在这以后,化为一缕青烟。
最后一次看到他的音容相貌,有的人哭了,那是二舅老爷亲近的人。更多的人从遗体旁走过,不忍直视。在全部走完之后,家属对遗体磕头、鞠躬,送走这位老人。
在大厅我们等了很久,我们等待着遗体火化的时刻。走到炉跟前,看到白骨被拿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被震惊了。工作人员因为常年做这份工作,竟然能认出哪个骨头是人的哪个部位。在一个桌子上,他把所有的骨头依次放置在骨灰盒里,持续了五六分钟,那是我未曾见过的场面。那是一个人的白骨,它曾经支撑起人的脊梁和身躯,曾经碰触过在场的所有人。
很快我们离开了殡仪馆,离开了这个人们都不愿意靠近的地方。回到村子,需要做的是另一件事。其实我对农村的葬礼仪式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跟着做罢了。我们来到一个对称方正的屋子前,屋子外面摆放着遗像和贡品,外面是一个院子,可以容纳约百人,院子后面有一排烧纸的火堆。在这里,二舅老爷的孩子做完最后的磕头和鞠躬,把贡品祭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做完最后的流程。
火烧着,风刮着,如果火能够穿越阴阳两间,希望它可以带去这个世间上的祝福,让逝去的人在那个世界过得快乐幸福。
回到家里,我看着因为感冒而没去参加葬礼的妈妈,我说:“妈妈,你一定要活到80岁。活到80岁我再参加你的葬礼,那就值得了。”生命如此,没有一个人能死而复生,没有一个人能穿越回从前,我们能够珍惜的只有当下。当周围的长辈突然间一个个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无能为力。想到此,何不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周围的人,让他们每一分每一秒过得快乐,让他们感到活着的值得。
逝人已去不复生,珍惜当下过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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