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德令哈,我们的车继续向西行驶,经过柴达木的无人区,茫茫的戈壁摊绵绵不绝,无边无际。当我们渐渐厌倦这单调的风景时,笔直的公路突然在眼前消失了,我们好像掉进了崇山峻岭的怀抱中。寸草不生的戈壁山,孤绝、凛然,咄咄逼人。千万年来,任世事沧桑、风云变换,固守着一片清冷和荒寂。
是怎样的伤痛造就了这样的孤寂和清决?把曾经的炙热、温柔、天真收起、折叠、尘封,再也不肯轻易示人。慢慢地穿上铠甲,藏起笑容,学会冷漠和坚强。
没有你的世界荒芜一片。原来,真正的心灰意冷,不是伤,也不是痛,而是荒芜。
一路向西,太阳的脚步变得迟疑,仿佛对这片土地有无限的眷恋。我们的车在公路上飞驰,两旁的戈壁忽而拔节,忽而俯首。汽车音响里传来张雨生的歌声,高亢悠远,带着一丝苍凉,“如果深情往事你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散”......
“快看,沙漠!” ,不知谁喊了一声。果然,前方是一大片浩瀚如海的沙漠,确切的说是一大片连绵不绝的沙山横亘在眼前。生平第一次见到沙漠,令我们兴奋不已,孩子们跳下车,笑着、叫着奔向沙山。这里的沙不同于海边的沙,海边的沙湿润、绵软、幼细、而这里的沙,纯净、干爽、粗犷,像西北汉子简单爽朗的个性。北风朔朔,黄沙漫漫,遥想当年,沙漠之舟的队伍浩浩荡荡,鸣沙山上响起阵阵驼铃声。历史就在岁月无情的流逝中,变换了时空,翻转了画面。丝绸之路的辉煌已不复存在,只有鸣沙山和月牙泉,似一对深情的恋人,相依相偎,守望千年。
天色晦暗下来,烧烤摊支起,天南海北的朋友聚在一起,相逢就是缘,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至半酣,同行的小伙伴起了兴致,一首接一首地唱起歌来,歌声此起彼伏。热闹的音乐、喧嚣的人群,星星灯火点燃了这热情的沙漠。
夜空下的鸣沙山被无边的黑夜包裹着,岿然不动。灯火摇曳处,是人间的炊烟,是热闹的人群,是不倦不归的天涯羁旅客。突然,远处的人群传来一阵欢呼声,只见黝黑的群山背景下,火光乍现,一只孔明灯正在不远处缓缓升起。我循声追去,但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单膝跪地,向他的女神求婚,孔明灯飘到了上空,女孩仰望天空,晶莹的泪滴从她的眼角滚落,那一刻,我相信,刹那即是永恒。
这时候,篝火点燃了,篝火晚会马上要开始了。人们朝着篝火的方向聚集,自行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我们脱掉鞋子,黄沙反推着我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使出浑身力气。一圈下跑来,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酣畅淋漓,这种感觉甚是奇妙。
唱累了,跳累了,玩起儿时的“丢手绢”,此时,在鸣沙山脚下,我们远离纷争,洗去浮华,任性地做回孩子,去找寻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去触摸童年树荫下的默契。
篝火堆渐渐低下去,几束小火苗疲弱地舔着小舌头,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人群渐渐散去,大家开始依序领取帐篷,准备在鸣山上脚下安寨扎营。
我们以沙地为床,以夜空为被,一颗,两颗,流星雨划过星空,美轮美奂,那是沙漠珍贵的眼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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