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1986年师专毕业前夕，二哥在我纪念册上留言：“沉默为金，能言为银，祸从口出。”我当时也没怎么在意，也知道二哥劝我注意说话，都是为了我好。

我本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可上了师专，将来要当老师，不得不多练习说话，结果在好多场合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受到了二哥的批评。二哥能在毕业纪念册上作为留言，我现在才明白他对我将来进入工作状态后的担忧。

但我很幸运。毕业后到一中，校长主任是曾经的老师，同事大多是高中同学，谁也知道谁的脾气，相处之间，就是有了几句过头话，也没人惦记。别人有事找我帮忙，尤其是代上第四节课，总是不假思索地答应；我有事的时候也是一句话，大家都是其乐融融。

父亲当工人，母亲不识字，从小受到的都是最朴素的处事教育。好在天真质朴的个性，乐于助人的情怀，敢于担当的豪气，弥补了我许多无知，也得到同事坦诚地纠正，还没有什么“祸从口出”的大事发生。

虽说到实验中学后是个崭新的环境，但校长依然是我老师，而且经过11年工作的锤炼，除了还有点轴，同事关系也处理得很不错。很多时候需要在大会上讲话，总是言简意赅，绝不说无用的话，更不会没话找话说。

后来到乡镇中学当校长，开会也力求精短。这里例行签到，每次都是在老师签到后，三言两语把问题说清楚。也由不得拉开又臭又长的懒婆娘的裹脚，上课的铃声会掐断任何想抒情的声腔。

我不爱说话，开会要求简洁，但并不反对会议长。在外开会，一坐四五天，是常有的事。这些讲话的人是上级千里挑一，都是口才好又有学问的人。他们都能从新的角度看事物，能从大家都熟悉的事物中提出独到的观点，有广阔的视野，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的话题兴趣盎然，然后发人深省，让人顿悟。

关于开会，我历来主张是有话即长，无话即短。每次开会，想说话的人，起码得有个提纲。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那里，说着说着就跑题，只顾自己说话快意，不去考虑其它人感受的，我也遇到不少。但人家是领导，就是明知道是假大空，也没办法。县志上记载，当年县城被日本攻破的时候，头头脑脑们还在开会。现在看起来是个笑话，那时可涉及到许多老百姓的性命。

一个一般人不会说话，可能仅仅是得罪个人，但一个领导若是随意乱说的话，可能祸害的就是一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