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听一曲老歌,静室之内无杂音,一柱香缭绕。
让心从俗世中剥离出来,予人予己应该说都是一种舒适和尊重。把一些心思融进茶中,细细品来,苦中带点回甘的清香。你知道吗,似若蜜兰的茶水也是可以在口腔里齿缝间来回咀嚼的,正如某类记忆的穿梭可以缠绵、可以编织一样,体味中,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局外的观察者,或俯,或仰,或侧,看一些细微的造作所引发的诸多变化,内心的感应完全分化成了两个平行时空里的实在体,涂鸦皆随了凭空想象,或实,或虚。以为这就是让自己与自己心灵对话,静如临烟渚的当下觉。
都说静能生慧,而我的感觉则是静可涌泉,静是思的最好的泉涌出口,当它落下形成湖面,涟漪的圈波抵达某一刻骨铭心驻点的时候,就会再起另波而迭加。或许对于这个迭加,倘若可以重合,那么你所捕获的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个“慧”,但我却把它称作为一个“救赎”的宽量——在去杂从简的过程里,你检讨着肉身的放纵,继而平摊凉晒着自己的灵魂,直到风干而再次轻漾。
(172)
雨后云轻透,灯火阑珊多静谧,约歌黄昏后。
记:透过窗,雨后的傍晚,旌城是生动中的美丽,唱上一曲《我怎么哭了》爱在今日当下,漫过旧时光。
(173)
失了忆的人,把笑语架在火上,烘烤成了炭。
“沉默代替了事实,而沉默其实就是谎言。”叶甫图申科曾这样说过。
记忆必须由集体来保存,但记忆同时也是每一记忆者自我剖析、反省和忏悔的机会。这样的自我反省能使记忆成为一种打破沉默咒语的行动,一种对“正统记忆”的有意识的反抗。集体失忆总是与权力制造和强加“正统记忆”同时发生。正统记忆是由统治权力所主导的,是用来加强集体失忆,代替集体记忆的伪记忆。
问问自己:昨天,你是发声人,还是失音人?今天,你是静好心,还是惶恐心?当下,你是沉默者,还是失忆者?而明天,倘若还有明天的话,你又会是谁?……
沉默是金?或是暂且的困顿?沉默中的思想,又该由谁来做出陈述?
失了忆的欢笑是干瘪的,因为没了神韵作为背景支撑。而最最可怕的不是失忆本身,而是用谎言编造出来的记忆变了调的歌唱。
黎明,鸟儿开始了鸣叫。我知道,它们的这份兴奋,是觉醒后生命依然的表达。彼此呼唤着彼此,彼此庆幸着彼此——亲爱的,黑暗即将过去,我还活着,为了生活的自由,我们歌唱吧!
而你依然是如故的嚒?发生的经历能给出怎样的证明——你,还是个活物吗?
但愿我们还能以至诚之心,去领会岁月之教诲,做出一些能感动自己的发声,如此安好。
(174)
川柳:蒙顶山上茶,一碗化解俗事烦,再续不是我。
时间是个神。喜好宗教的人士常爱这样说。
而我却喜欢把时间称作虚幻且致密的间断函数。
说它虚幻,是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自在体,而是由意识流产生的“有过的”存在,从而进行截面体之间距的裁定。从另一个角度去解读,时间又是降了维、凭空缺失的那个“秩序”的虚幻排列。譬如人的意识体比肉身存在高一个维度,意识观察肉身和其周边实在的时候,那个降了维度的“秩序”就幻化成了时间。
说它致密又间断,指的是——用降了维的意识去感受时间,无论如何祂都无法辨识它的本来面目,只能强加地把它做个前后划分,譬如上个星期的我,和这个星期的我,已是两个不同境地中的生在体了。而间断无处不在,从普朗克给出的时间量9.39106(32)×10^-44s中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对于生命体来说,是容不得时间间断的,否则思想就会坍塌。譬如佛陀所给出因果律、因缘了和观,其实依然是个假说。佛陀自己并未想成为什么教主,只是后来的信奉者把他神话搬到圣坛上,成了无漏之神。事实上,高维看低维,结果就是一片清明,处处致密处处又间断,指的就是可以“任意为”,而这种“任意为,处在本维中的意识流是无法想象的。一如你观二维的图画和你观三维的景致,前者可以穷尽一览无余,后者只能局部作有限得。
问:干嘛要说这些,与茶有和相干?
答:喝茶只是生理的需要和思想摆渡形式的借用。至于为何如此,就是想静个心,为了忘却。腾空自己,把过了去的定式构图捅破,给祂开扇窗,风景这边正好,化我无形于空中——翔。
(175)
川柳:驿站七月半,酒过三巡是子夜,不再话聊斋。
蒙顶山脚下,坐在街口要了18串新疆阿卜烤羊肉,一个馕,三瓶啤酒。微信上与友戏说,正好可以街边打望。对影独酌忆往昔。
友说,“七月半”是个淡淡的悲伤的节日,也是夏过渡到秋的一个驿站。我还看见很多很多愁苦的面容黯淡的眼神,我忧虑,难过,但是喧嚣城市无法表达我的悲伤,我要到山上去难过,因为在他们看来,难过不是体面的事,忧虑也不是光荣的事……
而现在的我,想对远了去的亲人再说上一句:记忆的味道,有甘甜,也有苦涩,但无论怎样,祂们皆是属于我自己的私有物,是不能与外人分享的,而品觉也一定是要在匿若悄然处进行的。
我把难过丢到了大山深处,既然埋在那里,下来时就不会再带回来了;我也把笑语唱给了山谷听,既然有了回荡,下来时就不会再轻泛波纹。给自己一个交代:这经历的滋味,浓过了,就会醉心,稀释了,就会轻扬。时往,就虚也就实。发生在进行,也在淡去,如是还原生活的本来面目,亦便安然了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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