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篇公冶长第10】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杨伯峻译文】宰予白天睡觉。孔子说:“他象朽木一样无法雕琢,象粪墙一样无法粉刷,我能拿他怎样?”孔子又说:“以前我看人,他说什么,我信什么;现在我看人,听他说,再看他做。因为宰予,我改了过来。”
【钱穆译文】宰我白日睡眠,先生说:“烂木不能再雕刻,肮脏的土墙不能再粉饰,我对宰予,还能有何责备呀!”先生又说:“以前我对人,听了他说话,便信他的行为了。现在我对人,听了他说话,再得看他的行为。这一态度,我是因对宰予而改变的。”
【李泽厚译文】宰我白天睡大觉。孔子说:“腐烂的木头没法雕刻,粪土的墙壁没法粉刷,对宰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孔子说:“开始我对人,是听他的语言而相信他的行为;如今我对人,是听他的语言,而观察他的行为。是宰我使我改变了。”
【注】三大家基本情况:杨伯峻——代表老式的考据,更多文言文解释的传统视角;钱穆——代表台湾最高水平,更多历史学家和宋明理学的视角;李泽厚——代表大陆最高水平,更多哲学家和五四西学的视角。
【游梦僧意译】春秋时,祭祀必有尸(活人扮相,如常人坐),宰我白天跪坐睡觉,形如祭祀之尸,亵渎神灵,有辱先人。把自己当祭祀的祖宗,把面前的人当成自己的子孙。于己不端,于人不敬。孔子看到了,很生气,批评他说:“腐烂的木头没法雕刻,粪土的墙壁没法粉刷,对宰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批评!”孔子说:“以前我对人哪,总觉得他说得到就做得到;如今往后我对人哪,是听他说的,还得看他做的,才能确定此人是否言行一致。因为宰我给改成了这样子。”
【详解】《论语》本章的解释,从字面上来讲,杨钱李三老都没有问题。但所有读者都会有一个疑问,孔子的千古一骂为哪般?古往今来,读论者众,然,知其然者,寥若晨星。
“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的孔圣人,为什么会对昼寝的弟子,作如此严厉的批评?难道白天睡觉就是错,并且是大错特错?白天累了不能睡?白天病了也不能睡?细思之,不对啊,《论语》中也有两三处地方,述说孔子生病的呀,难道那时,他白天也不休息,精神依然杠杠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按目前本僧所知,杨钱李三老,以及南宋大儒朱熹也没办法解答。但本僧可以,就这一点,我可以做他们的老师!下面就看本僧如何解读。
宰予(前522年—前458年),姬姓,宰氏,名予,字子我,春秋末期鲁国人,思想家、儒客先贤。孔子著名弟子,“孔门十哲”之一,“孔门十三贤”之一。(古人敬称人字,所以,本文将以“宰我”指代宰予)
宰我能言善辩,曾从孔子周游列国。游历期间,常受孔子派遣,使于齐国和楚国。鲁悼公九年,去世,后世追封齐侯、临淄公、齐国公。嘉靖九年,称为“先贤”,从祀孔庙。
宰我睡觉被狠批,不在于睡觉本身,而在于姿势不对!“什么,姿势不对?僧今天在用近期出现的‘姿势不对,重来’的搞笑段子吗?”
非也,本僧认真的:宰我睡觉被狠批,不在于睡觉本身,而在于姿势不对!因那有违孔子的禁令:“寝不尸”。跪坐着睡着,看起来像那个时代祭祀所用的“尸”一样(当然,那尸是活人扮的)。如果看过本僧之前的文章《童解《论语》101-论考“寝不尸”》的话,到这里,就应该全明白怎么回事了。
简单来说,就是宰我昼寝,跪坐睡着,如祭祀之尸,让人联想到肃穆庄严的祭祀仪式。宰我的行为,对神灵亵渎,对人不敬。把自己当祭祀的祖宗,把面前的人当成自己的子孙。如此大不道之事,孔子见了,岂会不生气!
所以说,宰我受千古一骂,一点也不冤。
那怎么就判定宰我昼寝就是“跪坐而睡”呢?一者,孔子不会私闯宰我的房间,所以不会是看到他睡在床上;二者,孔圣人不会不近人情,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允许人白天睡觉,于情于理都不合。唯一的解释,就是宰我睡觉犯了禁忌了,而且是大不韪之禁忌。
结合三个因素,我们就可以得知:千古一骂为哪般。
[if !supportLists]一,[endif]孔子所处的年代,正常的坐姿是跪坐式。具体就是双膝跪地,然后把臀部自然置于脚跟之上,腰自如伸直,这就是跪坐。跪坐又何分为“正坐”和“跽坐”两类,此处暂不展开。跪坐在国内已经看不到,但在日本人还有保持。
[if !supportLists]二,[endif]孔子所处的年代,祭祀是国家大事、家族大事。且依礼是需要活人扮尸受祭的。扮尸的形态,正像一个跪坐而睡着的人。(具体考证,请看本僧《童解《论语》101-论考“寝不尸”》一文)
[if !supportLists]三,[endif]《论语》中就有训戒:【第10篇乡党第24原文】寝不尸,居不客。
综合之,我们就得出,千古一骂的原因是:宰我白天跪坐睡觉,形如祭祀之尸,亵渎神灵,有辱先人。把自己当祭祀的祖宗,把面前的人当成自己的子孙。于己不端,于人不敬。
此文与《童解《论语》101-论考“寝不尸”》一文,相互印证,义理昭昭也。《论语》此两章,一论一述之关系,也昭然若揭了。
微斯游梦僧,妙机久不明!其斯之可谓与?
【第05篇公冶长第10原文】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游梦僧意译】春秋时,祭祀必有尸(活人扮相,如常人坐),宰我白天跪坐睡觉,形如祭祀之尸,亵渎神灵,有辱先人。把自己当祭祀的祖宗,把面前的人当成自己的子孙。于己不端,于人不敬。孔子看到了,很生气,批评他说:“腐烂的木头没法雕刻,粪土的墙壁没法粉刷,对宰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批评!”孔子说:“以前我对人哪,总觉得他说得到就做得到;如今往后我对人哪,是听他说的,还得看他做的,才能确定此人是否言行一致。因为宰我给改成了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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