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这边，沈小姐!”
摄影师叫醒溜号的小小沈默，沈默转过头去，一边握住一个婴儿的手，朝着镜头笑的甜美，父母站在摄影师后面，相视一笑。
“沈小姐!”陆警探叫了一声眼前一身白衣的少妇。
沈默回过神，将全家福放在柜子上。
“沈小姐，节哀顺变。”陆警探职业性的生硬安慰。
“我知道你们那有我父母死前的录像，我……我想看看。”
“好，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如果你发现了什么请一定告诉我们。”陆警探打开电脑，播放录像。
视频里沈默的四个亲人，爸爸妈妈和双胞胎妹妹被绑在玻璃容器里，一个穿小丑服装的人在镜头前跳来跳去，做着各自滑稽可笑的样子。
沈默似乎被吓傻了，喃喃自语“是他，是他?”
“是谁，你有线索了吗？”陆警官急忙问。
沈默苍白的手抓住陆警官的手腕，目光紧盯着电脑“嘘!”
不一会，视频里的小丑仿佛惊讶地看着身后的四个人，他指了指他们，诡异的笑了。红色宽大的嘴唇中间露出惨白的紧咬着的牙齿。一蹦一跳地打开通水的开关，水冲进容器。
“不不，放过他们吧！”沈默的眼模糊了，但依旧紧盯视频。
小丑看着视频里，被水流冲的摇摇摆摆的人，咧嘴笑了，关掉了水流。
他开始绕着容器，像螃蟹一样行走。像是没有看见容器，他轻轻敲打，把脸贴在玻璃上，很是可笑。
但容器里的四个人都不敢正眼看他，他低下头无奈耸肩模样委屈，直到沈默的妹妹，莉莉抬起头冲他微笑。
小丑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小女孩连忙低下头，紧紧抱住妈妈。
小丑打开了水流开关，溺死了容器里的所有人。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你……为什么，放过他们吧，放过……”沈默的目光涣散，晕了过去。
沈默的丈夫林子聪恰巧回来看到这一幕，又看见电脑上播放的视频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指责道“不是告诉过你们等我回来再看嘛？她现在怎么能受得了这个?”
“真是对不起，林先生，我也没想到……”
“别说了，去医院。”林子聪抱起沈默。
“好，我去开车。”陆警官急忙跑了出去。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林子聪本来紧绷的神经差点断掉，他在急救室外踱着步，甚至用手拍打墙壁，如果不是医生出来了，说不定下一刻他就会冲进去。
“不用过分紧张，只是贫血，情况已经好转。”医生安慰似得拍了拍林子聪，看得出来他们认识。
“既然沈小姐的情况好转了，能不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陆警探看向林子聪。
“等到她情绪稳定一些吧！”林子聪一脸生人勿近。
“死去的是你妻子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配合我们尽早破案，抓住凶手，应该是你妻子现在最希望的事了。”
“我妻子的家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比死人更重要不是吗？”
林子聪的脚步匆忙坚定，好像是一位骑士为了保护公主可以牺牲一切。
第二天我来的时候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变成了薰衣草的味道，林子聪真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
“陆警探来了，快坐。”沈默苍白的脸挤出一丝微笑。
“昨天的事很抱歉，给你带了点红枣，补血的……”
“啊！”陆警探的话还没说完，沈默尖叫起来，回忆不受控制地重播。
空旷的更衣室里，小小的沈默跨坐在一个小丑身上，小丑的手在沈默身上来回摸索，小丑拉下沈默裙子后面的拉链，沈默很不舒服，她想走，想哭。
“嘘!来吃个枣。”小丑喘着粗气。
沈默摇摇头，小丑加重手上的力度。
“啊！张嘴，乖!”
沈默张开嘴巴，咀嚼着，从它薄脆的红皮，到褐色柔软的肉，伸手接下吐出的核。
“不!吃掉!”小丑指了指沈默手上的核。
“不能吃。”
“可以。”
“我……不想吃。”
“吃了，我就放了你。”
沈默看了看小丑，吞下了枣核，小丑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扯下了沈默的裙子。
“啊！”更衣室里回响着沈默的哭喊声。
“小默，小默，醒醒醒醒……记得吗？你有你的太阳了，你有我了，记得吗……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但我会一直爱你就算太阳消失。直到一切一切的记忆都逃进黑洞里，我还爱你，直到你的模样模糊，声音缥缈，我还爱你，就算你不存在，所有人连我也忘记你，我还爱你……”
那天晚上，月光照在沈默身上，呆滞地看着月亮，沈默脆弱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了，
“凶手，凶手，得找到凶手，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只有我这么痛苦，我怕……怕……”
早上沈默打电话叫陆警探过去，林子聪坐在沙发上头埋的很低。沈默站在窗户旁。
“怎么，你们有线索了？”陆警探看了看气氛怪异的两人。
“保姆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
李嫂像往常一样，周六来打扫卫生。
“太太，我来了。”沈默点点头，李嫂知道最近主人家突逢大变，这家主人一直对她不错，所以今天干活特别卖力气。
“我都弄完了，先走了，太太。”李嫂刚要跨出门去。
“李嫂，最近下水道堵的厉害，您看能不能帮帮忙？”沈默说完请求似的望着李嫂，“你也知道最近家里……我不想见到外人。”
“好，好，我一定尽力，太太也……别太伤心了。”李嫂怜爱的看着沈默。
换了衣服去检查下水道，不一会从里面拎出黑乎乎的一团布料。
“你怎么把脏东西拿进来了，快扔了啊！”沈默捂住鼻子。
“太……太太，你看。”李嫂抖开布料，是小丑服装。
沈默差点晕过去。
“还是我说吧！”林子聪抬起头，“是我杀了他们，我从小是个孤儿，你知道我多开心能遇见默默，她是我活下去动力。我陶醉在我们幸福的生活里，然后忽然有一天默默开始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连闻一闻都会呕吐，喜欢吃酸的，喜欢吃辣的。我想一定是老天可怜我，知道我是孤儿所以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家，我们高高兴兴的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告诉我们只是“假性怀孕”，还说因为……因为小时候默默被……被侵犯过没有及时治疗结果，她再也不能做妈妈了，那一家四口来的时候，一个个假惺惺，说什么他们错了，他们那时候好面子，哈哈哈哈！凭什么他们的错误要我们承担，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报仇……他们不是愧疚吗？那就奉献出他们的生命来补偿吧！”
沈默看着被带走的林子聪，拿起手边的水果刀自杀了。
“对不起，对不起，子聪我得找个人和我一起死，我怕，我好怕你不在我身边身边，我不知道没有你我要怎么度过地狱里的分秒时光，我的父母，妹妹们是我杀的，是啊！我不能啊！我这么会杀死我的亲人?我的妹妹还只是孩子。可是我永远记得那天，那天是妹妹们的生日，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看小丑表演，小丑们从台上冲下来，扔着五颜六色的球，一不小心掉了一个，咂在莉莉头上爸爸他骂那个小丑，声音大到全场都听得见，我看着小丑的眼睛从愧疚到害怕再到愤怒，我好怕，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爸爸，等我抬头的时候你们领着莉莉去了医院，把我留在游乐园，小丑追到我了，在鬼屋里一扇门后的更衣室里，我好痛啊！我回到家我说我痛，你们抱着我只是流眼泪，什么都不做，我在流血呢！你们看不见吗？我原谅你们了，真的，在遇见子聪的时候我原谅你们了，我就想着也许以往所有的苦都是因为遇见的甜。结果……在我知道我和子聪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心里一扇门开了，仇恨冲向我，在我身体里奔腾，搅动我的五脏六腑，我知道我疯了，我居然疯到杀死了你们，对不起，对不起，我会下地狱的，我本来就不该活着，事实上在那个更衣室里我就该死了，对不起，我还活着，子聪原谅我吧！我食言了，我要你顶罪不是因为我想活着，我是想和你一起死，对不起，怎么办？对不起……”
法医在小丑服装里得到了林子聪的DNA，铁证如山，他是在监牢里知道沈默的死讯的，他表现的意外平静，他吃光了午餐，吃掉了差不多一半的盘子，自杀成功了。
“傻瓜，怎么会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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