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奇怪——当初在大学校园,曾经那么想离开,感觉对校园不再有留恋,对即将踏上的新生活向往不已。
而工作若干年后,忽然又怀念起大学校园,怀念那份青春、单纯和洒脱的生活。于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五月,我又一次收拾起简单的行囊,走进“山大”,走进了这座早已心仪的院校——虽然已不再青春,虽然每次只呆两个月,虽然只能读“在职法硕”。
在职法硕班里,大多是政法系统的干警。同学中有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弟小妹,有参加工作十多年的“中年人”,最年长的是位参加工作近30年的老法官,想象着他当初报考的决心和努力,对他佩服之极。更有意思的是,他是与他的女儿一起入学的——女儿是学校当年的大一新生。有时看着他们父女俩一起去食堂或操场,真是人生一个有趣的体验。
近200人的大课堂,有些像以前读书时公共课的味道。大家都曾经工作过,于是,课余时间讲讲工作情况,谈谈家庭状况,老人孩子呀什么的,感觉很亲切。
工作多年后重返校园,这样的机会倍感珍惜,即便时光消逝,对很多老师却始终不能忘怀。
教授国际私法的是个非常年轻的男老师,极其严厉。当时很多学生不喜欢他,认为他不近人情。大家私下的想法就是:对在职人员嘛,当然得宽容点。我仍清楚地记得,他有次面对有些空荡的课堂说:“无论何时,人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的是什么。你们既然能抽出工作时间去学习,就一定要有个学习的态度,要放下所谓的职位职务,专心学习,否则,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金钱,混个所谓的文凭。”那是一个年轻人对很多年长的人说的话,多年后想来仍然深有感触。
另一位是我的导师田荔枝老师,那是学校试行“双向选择选导师”改革后的第一年,我们素不相识却“一见钟情”。我的学位论文从选题到谋篇,都得益于她的启发、指导和精心修改。最令我不能忘怀的,是毕业论文上交前的检查和评析。通常,对于在职人员,导师要求是有些放松的,有些甚至不能亲自查看,但她却亲自给我改了又改,并且给我手写了评价。虽然毕业后我并不能时时与她联系,但她的认真和敬业,她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永远是铭刻于我心底的温暖和阳光。
课下,我最喜欢法学院图书资料中心——那时法学院还没有图书馆呢,偶尔抬头就可以看见南门外川流不息的马路和广场。校园西门旁边的洪楼教堂,是个标志性建筑,我曾在里面第一次近距离感受过一桩西式婚礼,印象深刻。
洪楼教堂人在山大,零零散散的思绪和感触一直飘在脑际,在那里的时间转瞬即逝,此去经年,我可能会再来山大;可能会忘记她的一些风景,但永远不会忘记在那里留下的足迹。古老的山大,苍翠的白玉兰,哥特式的洪楼教堂……匆匆的一瞬间也会成为永恒,永远镌刻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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