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小小的摔伤,竟换来了我此生最大的一次手术。回到阔别三年的简书。一为打发病房无聊而痛苦的日子。二为我年过半百的人生做一个简单而深刻的总结。
手术前的女儿和我人生真的就是一场长途跋涉。我一路赏风景,一路积心得。今天可能还是艳阳高照,明天就是风霜雨雪。同行的有智者,有善者。中间还可能夹杂着几个劫道的。可这真的都不算什么。善者给我温暖,恶者增我智慧。我一路高歌,一路向前。就像阿瑟.克拉克所说:我永远没有长大,但我永远没有停止生长!我愿自己被很多人爱。如果没有,我希望自己在寂寞中学会坚强!
2020年9月5日早,因故晚起10分钟。送女儿坐地铁返回路上。为躲避一骑三轮车的老太太。因地面洒水路滑摔倒。右手腕着地。有轻微疼痛。后自己骑车回家。
回店里自己吃消肿止痛的药。喷跌打扭伤喷剂。凭自己的感觉没有到医院拍片确诊。这是我犯的第一个错误。术业虽有专攻。但经验有时候还是需要仪器的神助攻。
随后十几天,我每天上班,接送女儿上下学,做一切平时右手能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没有及时制动。这是我犯的第二个错误。不必要的坚强让我的右手在残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忘记了我已经48岁。身上的零部件都在悄悄的老化。尤其是骨头,竟然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人,要坦然的面对衰老,甚至死亡。才能理性的思考每一次无常并安然度过!
一个月后,右手渐渐的不能负重。洗脸,刷牙,甚至写字都只能艰难的完成。我感觉不对劲找了一个小诊所拍X 光片。花了40大洋。这是我犯的第三个错误。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庸医告诉我我的手没事。连药都不用吃。养养就行。典型的贪小便宜吃大亏嘛!人活一世,钱真的,真的很重要?不知道当我们有一天不用再为money 这个东西而丧失人最起码的良知,我们的内心是否会快乐很多?至少,我会吧!
一个礼拜后,依然没有好转迹象。我到卫生院重新拍X 光片。这一次医生明确告诉我情况不太好。怀疑舟状骨骨折。因时间太久他们治不了。建议我到省三院看看还有没有办法 。心里有一丝惶恐。莫名联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连牛仔裤都不能穿。牛仔裤配休闲装是我半生的标配。顿感生活少了很多乐趣。
11月7日跟朋友去元氏办事。朋友帮我联系了中医院的骨科大夫并做了CT。至此,右手舟壮骨骨折确诊。但医生的话却让我如坠深渊。骨折时间太长,我又没有及时制动丧失了最佳治疗时机。没有办法手术。我清晰的听医生讲话,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我灵活自如的右手难道就要变成永久的残疾?从此告别电动车?甚至连热烈的洗一把脸都成了奢望?
从元氏回来后,朋友帮我及时联系了市三院的骨科大夫 。11月11日我在市三院重新做了CT 。结论一致但医生告诉我可以手术。这是我N 天来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只要可以恢复我的右手功能。对手术的恐惧,对恢复的漫长,我都统统不在乎。在此也要感谢热情帮我联系医院的同学,同事。人在脆弱的时候亲情真的很重要。我自诩已经是个很勇敢的人。我流着眼泪奔跑,满含希望新生!只因为有你们!
11月16日入住市三院。床号58。床位在走廊。起初我以为是床位紧张。后来才知道是疫情期间等待核酸检测。走廊有些冷,我的心里却有丝丝暖意。希望犹如太阳,温暖着我冰冷的心房!这算诗还是调侃?
走廊病床上忐忑不安的我在走廊呆了一会,护士通知我做心电图,胸透。意外的是心电图显示我心脏还有点小问题。我终于知道我长时间心悸的原因所在了。我不讳疾忌医,做一次全面的体检在我这个年龄还是很有必要的。
下午女儿打电话说要回来。正担心女儿晚上怎么住。护士通知我进病房。床位号38。我以为这就是我在医院的家了。病友却告诉我这是临时的,核酸检测结果出来才能正式进病房。
下午5点多女儿回来了。我俩接着交钱给女儿做核酸检测。我二次,女儿二次。我很幸运自己生在中国。虽然为此多花了400大洋。但我没有怨言。看着全世界疫情肆虐,唯独中国这一块净土。我由衷的感谢我的祖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我不能冲锋陷阵。那就做一个听话的好公民吧!
11月17日,抽血化验,备皮,术前谈话。准备手术。
手术前来一张完整的右手照11月18日早8点 进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竟然没有恐惧。五六个医护人员各司其职在为我的右手服务。输液,拍片,麻醉,上氧气罩。最后三层蓝布把我的头整个蒙了起来。我有点透不过气。医生一直在用力敲打我的胳膊。我疼痛的很明显。以前生女儿时就有点抗麻。心想今天我不会真实的体验一把关云长刮骨疗伤吧!
我的手术由二个骨科大夫共同完成。在一片漆黑中,我听见手术刀拉开的声音,听见电锯嗡嗡的来回拉动,听见锤子清脆的敲击声。同时疼痛弥漫了我每一根敏感的神经。我咬牙,想我未来的幸福生活。想女儿舞台上娉婷的舞姿。甚至给这篇文章构思了一个最励志的标题。
暖暖的小棉袄渐渐的我有了些睡意,疼痛不太明显了。我知道是麻药起作用了。但却出现了强烈的幻肢症。这样一个抽象的医学术语,没有亲身经历根本无从体会它的痛苦。我明明知道我的胳膊就像一堆死肉就放在我脑袋的右侧正被二个技术高超的能工巧匠修补着。但真实的感觉是:它就在我胸口的位置上方。这边电锯在动,上边却阵阵发麻。我感觉自己像窒息了一样。喊护士给我摘了氧气罩,取了蒙布。我问医生我是不是得了幻肢症。医生告诉我是麻药的原因 。
手术在打钢钉时遇到了麻烦 因为缝隙太大。打了几次都塞不进去。我听见医生不停的拍片,重钻。最后一次进去了却拧不到位(这个我担心了好久怕留下后遗症)接着缝合。手术完成 。我以为我全神贯注的听,已经洞悉了手术的全过程。直到第二天护士问我:你植骨了吗?我才知道医生还在我已经空了的缝隙中加了一块小骨头。
感谢二位可敬的白衣天使。一直以来外科大夫在我心里都是神一样的存在。今天更是需要我仰视都无法趋及的高度。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拿的起锤子,也拿的起绣花针。作品却每一幅都美妙绝伦!
手术室刚出来的我从手术室出来,我竟然又换了床位。床号28。从58,38,再到28。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的预兆。
可能还是麻药的反应,我刚一进病房就吐了。然后上心电监测仪,上止疼泵,挂液。整整输了6瓶。不用禁食6小时我也啥也吃不了。我以为是止疼泵的原因让护士帮我关了。可呕吐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厉害了。应该还是麻药的反应。我这特别的抗麻体质,以后要是得了什么绝症看来就只能自行了断了。
肿的像面包一样的手11月19日,继续输液6瓶。继续不停的呕吐。输完液护士让我到4楼拍片。我站了起来,感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我让女儿找了一辆轮椅。坐上去接着呕吐。在等待的过程中,女儿把我推到一个垃圾桶旁。我抱着垃圾桶像抱着一个亲密的朋友。。。。。。
11月20日。麻药劲渐过。呕吐渐轻。能吃一点东西。女儿扫单车跑老远给我买面包,麻辣烫。
11月21日。一切都还好。只是每天输2瓶甘露醇消肿却没有任何效果。手依旧肿的跟面包一样。晚上睡觉成了一种煎熬。
11月22日。输液减至4瓶。下午女儿返校。
一点点好起来由于疫情期间只让留一个陪护。所以这几天女儿成了我的全职保姆。看护我输液,陪我做检查,缴费,点外卖,给我端尿,洗头,洗脸。偎着我一起看鬼故事。女儿的表现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太贴心,因为母女情深。我给自己的幸福感打了满分!
护士给每床发了费用清单。至11月23日我已经花了一万多块了。今天我把我骨折的经历如此详细的记录下来是要告诫大家:不要讳疾忌医。不要养病为患。本来几百元就可以解决的小问题硬生生被我演变成二次大手术,二万多块钱 。因为一年以后的钢钉拆除同样的痛苦我还要一样不落的再经历一次。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人和事会在你的生命里留下抹不去的痕迹。对于苦难,时间才是最好的医生。曾经海誓山盟的恋人多年以后我们也会记不得他们的模样。对那些不值得拥有的,我总是选择悄悄的忘记。纵使偶尔会在心里泛起一抹小小的涟漪。曾经鲜艳的朱砂痣也早已变成了一摊褐色的蚊子血!
过往是序曲,余生有新章!昨天的不堪,今天我能笑着讲出来。从此身披铠甲,锋芒在背,收起真情,谁也不给?(好像有点跑题。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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