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十一月份,已经进入初冬,气温有些低,山里就更冷了。
九间房的屋子已经没有温度了,住的屋子里面没有顶棚,窗户上的纸有的地方又破了,屋里有些冻手。
上工钟声敲响,肖兰搓了搓手放脸上暖暖,再把手放裤兜里暖着,叫上小何,出门上工,
继续去浇麦地。华子已经不去小麦队了,不知道队长说没说他,估计他也有理由让队长不说他,他总能找一些轻松的活,要不就请假在村里优哉游哉的闲逛,村里人都习惯了。
头天浇地有经验了,肖兰轻松了很多。她负责这块地和秋月挨着,水渠的水被分流了,浇地的水流的很慢,在等水慢慢流的空档,两人就说说话。
肖兰自己的时候,就发发呆。
经过聊天,肖兰知道了秋月的情况,秋月姓王,秋月爸爸在一个农场修机械,是技工。那年月,农村里面,家里有一个人能挣工资,就算是好日子了,比起家里都是农业户口的家庭似乎还具有优越感的。
秋月家孩子多,她妈妈一个人顾不过来这么多孩子,还要出工挣工分。家里好多事情秋月就担了起来。她管给弟弟妹妹们做衣服。秋月手巧,买了布,自己剪裁,自己踩缝纫机缝制衣服。白天出工,晚上做衣服。弟弟妹妹们都听她的话。在家也是说一不二的,爹妈也都很宠秋月。
“鸡三”和小何的地紧挨着,空闲时,“鸡三”就和小何逗贫,肖兰看到,小何被逗的哈哈大笑,脸上被阳光照的光灿灿的。
刘文在最里头那块地,离肖兰他(她)们比较远,肖兰看到刘文坐在地头大声唱起歌来,他手扶着铁锹,头昂着,嗓子都快唱劈了,肖兰觉得鬼哭狼嚎般难听。
刘文和华子不同,都是闹事,华子是找理由闹,刘文是不过脑子闹。最后结果,华子总能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而刘文总是被挨说最多的一个。
老远的,老栋头大声吼刘文:“赶紧看水跑没跑,不好好干活,要唱回去唱,和鬼叫一样。”老栋头也是一个脾气急躁的人。
刘文乖乖的站起来,拿着铁锹干活去了。
“鸡三”起哄的喊着:苍蝇,快飞呀,要不被拍死了。”
“去你大爷的,找死。”刘文气恼的回骂了一句。
“鸡三”不断挑逗刘文:“爷等着呢,来呀。”
只见刘文提着铁锹就朝“鸡三”奔过来,“鸡三”一看苗头不对、撒丫子就跑,还笑嘻嘻的喊:“有本事来追爷呀。”
只见田埂上一个跑一个追,刘文在后面大喊大叫,“鸡三”在前面边跑边说话气刘文。
肖兰看的心惊肉跳,她最怕人打架。心里担心他们真打起来。肖兰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栋头疾走过来把刘文拦住,对“鸡三”喊道:“闲的没事,干活去!”又对刘文说:“你也干活去。”两人这才分开,各干各的活去了。
待刘文走远了。
秋月对“鸡三”说:“你招他干吗?真出事怎么办?”
“这小兔崽子,老子才不怕。”
“行了吧你,嘴硬。”秋月回道。
“秋月,你害怕我出事?”
秋月脸有些微红的说:“臭贫。”
“鸡三”嬉皮笑脸的凑近秋月:“是不是?”秋月躲开“鸡三”凑过来的脸,声音微弱的说:“不是。”
趁秋月不注意,“鸡三”拉起秋月的手,秋月赶紧把手一甩,脸红的说道:“讨厌。”
“鸡三”开心的笑了,刚才拉着秋月的手,让他的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像一股暖流流向全身,那滋味说不出的好。他越想越美,心情愉快的干活去了。
肖兰没一会儿听到,“鸡三”哼起了没名的小调,小调高亢悠远。
肖兰悄悄问秋月;“你喜欢他?”
“……不知道。”秋月羞涩的小声说。
肖兰觉得秋月和“鸡三”比起来,好像“鸡三”还差点,虽说“鸡三”个子挺高,长得也挺帅,可这吊儿郎当的样,怎么看都不配秋月。
肖兰没再说话。抬头观看地里的水流到哪了?发现站在田埂上的小何低着头,似有心思似的,一副没精打采得样子。刚才她还开心的哈哈大笑,这么一会儿功夫,晴转多云了?
小何这是怎么啦?肖兰有些纳闷。
天黑的早了,收工也早了。老栋头吆喝着大家:“走了~”
天已有些擦黑,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往回走,各怀心事。
村庄里面已有炊烟升起,又过了一天,对于肖兰来说,农活已经闯过很多关,剩下来的插队日子到底还有多久?还能坚持多久?肖兰不知道,真不知道。
命运的舵不在肖兰手里,未来对肖兰还太遥远,她只想先好好在这里干活。
2020-3-28 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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