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在上班开车的路上,看着大家都在向一个方向行进,在每个路口,都会有人流分出去,也有人流汇入进来,继续接下来的路程。每个人在同方向上行走,却有着不同的目的地。偶然会冒出一个念头:也许这座城市就是一个人造的秀场,亦或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有边界的场景。一直想要往前,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究其一生都是在温室中生长。就像电影《楚门的世界》中男主“探索世界”却发现在“海洋”的尽头,船怎么都划不过去了,原来,他就是一直活在电影场景中,作为影片的记录对象,作为大众娱乐的一部分。
在奔三的路上飞驰,眼前掠过的是传统文化中的“三十而立”概念,以及向你贩卖焦虑的小贩、不断给你鸡汤的路人甲,似乎每个人都在告诉你,以他们的经验和过往的人生经历,他们的淳淳教诲都是为了你少走些弯路,都是为了你好,相信他们不会有错。生活中的大家也在力所能及的亲自实践,一定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正确路径,一定有可以模仿的成功样本。“好心人”会告诉你,选这个,别选那个,这样可以少点折腾,多点安逸。《楚门的世界》中,生活在影片现场的演员或善意提醒或吓唬男主,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消失,告诉他待在小镇挺好,并想方设法阻止他外出看看世界。
其实就我自己而言,幻想着通过旅行看一看世界,改变目前的生活境遇,缓解面临的各种焦虑,结果常常是路上一时爽,回来还一样的窘况,越来越发现妄想通过旅行来解决自己的生活难题如同天书一般。这些年,不同的地方走下来,虽未解决自己的人生难题,却忽然发现,对每一个与自己不同的人都会尝试着理解他们的境遇,多了点同理心,大了点气度。在旅行中烧下的钱化作成了自己的体验,不强求一定要通过这次旅行来获得点什么,内心便少了点愧疚。
有一段时间,特别想买点好东西来充实下自己肿胀的内心,却发现除了少部分提高了点生活品质外,其他一些都默默躲在角落吃灰。想着通过物质的丰盈和饮食上的满足,来缓和内心的空虚和焦虑,结果却是今天饱暖完,明天依旧空荡荡。想着暴富,却活成了隐贫。
今天看了北大硕士送外卖的文,发现之前励志鸡汤文鼓吹的“你努力,比你优秀的人更努力”、“阶层固化、阶层下滑”、“明天的你一定会感谢现在努力的自己”之类的观点,其实并没有解决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一个原始动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左右暗暗较劲,就像一列子弹头在轨道上飞驰,如果你不跑,下一列车就要追尾,于是不停地一站站向前。接受自己是一个优秀的普通人,做一个在路边鼓掌的人,在社会观念中很难,却能和自己做一个和解。
很喜欢《生活》杂志的创刊卷首语:To see life; to see the world; to eyewitness great events; to watch the faces of the poor and the gestures of the proud; to see strange things-machines, armies, multitudes, shadows in the jungle and on the moon; to see man's work-his paintings, towers, and discoveries; to see things thousands of miles away, things hidden behind walls and within rooms, things dangerous to come to; the women that men love and many children; to see and take pleasure in seeing; to see and be amazed; to see and be instructed..
(去看生活;去看世界;去目击伟大事件;
去看穷人的面孔与骄傲的人的姿态;
去看奇异的东西--机器人,军队,丛林和月球上的阴影;
去看人的作品--他的画,他的心,高塔和新发现;
去看数千里外的世界;藏在墙与房间里的人和事物;难以接近的危险场景;男人所爱的女人和许多小孩;
去看并享受看的乐趣;
去看并且感动;
去看并且接受教导。)
有时候,对生活多一点敏感,可能会受伤,但也有可能会拥有一个全新的体悟。多一些体验,多一些思考,多了解自己,就像罗曼罗兰所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愿你我不在楚门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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