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病倒了。身體似乎在告訴我該注意現在的狀態。作息、飲食,嚴重不規律,也打不起精神來。
自上次寫日記以來我很少再哭了。我很少刻意去想那件事。它們若是浮現了。便努力把它壓下去。(偶然翻到手機里那些天的照片,也會迅速略過)一開始拼命想刻在心裡的痛苦,實在裝不下了,現在只想把它忘掉。
和“爸爸”通過一次電話…很平靜,沒有恨與報復。有的還是會有惻隱之心——想到他也會是一個老人。像奶奶一樣老的老人。他有一天也會孤獨,無助,不會處理自己的情緒。(他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壞性格讓這一家人“眾叛親離" ,沒有真正願意和他們交心的朋友、親人)我會想,他們是真的可恨,但他們也是受害者。
(那個施害者是誰呢?)
打不起精神,對寫論文也失去了熱情,曾經信心滿滿希望到達的地方,可能只是我的一個幻覺,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個烏托邦,我想追求的,讓自己生命有意義的事,真相也會令人失望的吧!
在超市看到DHC的粉色唇膏,想到在病房用它塗抹她干裂的嘴唇。粉色的膏體,那幾日就一直放在冷冰冰的白色床頭柜上,直到她離開的那天,我也沒有想過要把它取回。或許最後一同被護士丟掉了。買一隻,擦在自己唇上,潤度剛剛好。吃面,這面或許是她愛吃的那一種。我的喉嚨很痛,感冒加上潰瘍,可胃口還不錯。她這幾年也是如此,先是膽結石二十年,接著反復發作口腔潰瘍(猜測是乾燥綜合症,但也沒有得到過醫治),最後帶走她的是糖尿病高滲性中毒,全因從未忌口,喜歡什麼就吃什麼,拒絕喝粥,好吃羊肉、甜點、高油、高脂肪的食物,白日昏睡,晚上熬夜,作息也不規律。
想想覺得好笑。也是瀟灑。然後眼淚吧嗒嗒往碗裡掉。
好想替她過一遍她的人生。
看到“康”再群裡發兩個侄兒的視頻,(此處,鏈帶引號的“媽”我也懶的叫。媽是貶義詞。)我把他們全部拉黑了,但群裡的消息還是可以接收。沒有反感,認真看了那些視頻。哦,這是在家里,這是奶奶的那張貴妃床,大寶快樂的在上面跳著,大寶會好奇嗎?他會問嗎?老太太呢?老太太去哪裡了?曾經看到這張床,就會想起那個家中可憐的老太太呀?姓康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直白的說“死了”還是去“天堂”?反正她也不在乎用詞。
但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大寶告訴我,他和婷婷姐姐看到老太太 “雖然沒有翅膀,但是從窗戶中飛走了”……
我不知為什麼,看到兩個孩子的視頻,也會難過,我總覺得他們的開心背后,隱隱藏著那難以名狀的不開心。只是他們現在還未能準確的為那些不開心命名。
又是一個受害者,你,我,老太太,孩子們……解脫的人解脫了,有的人還深陷囹圄。
我今天問老馬一直吃藥是抗抑鬱嗎?她說她好多了。該還的還了。我不知道,我還欠誰的,怎麼還,如何還。
人啊還是太苦的活在這些情緒里。回憶里。 通透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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