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18年11月4日
午睡醒来的时候,王哥给我发来消息的时候问我:想好了吗?
我本来两天不安定的心,不想吐露的想法,竟然很愿意说出来:我决定了。
于是我开始回想了,二十几年来,我所背负的关键词:“争气”。我人生中去学校的第一天,那其实根本不是学校,只是“弯胡子”爷爷自己开的一个小学堂,进课堂的前一分钟,我奶奶蹲下身来告诉我:“你一定要争气,一定不要让她看笑话!”
于是,我人生的第一堂课,我什么都不记得,大概因为年纪太小,但是我却清楚记得,那间教室连灯都不开,只有几束光洒进来,那时我心里一直在默念:一定要让她后悔。
我很好奇,我从小长大的模样是不是很老成,因为我每次看到农村的那些孩子,它们说话做事,都充满了大人的模样,成熟老成得可怕,已经显在了脸上。可回看小时候的照片,我笑得天真烂漫。
一直到大学之前,我都没有放下,我充满了仇恨和不满,我不恨世界,我只恨她,接着又恨他,直至今日,我只有冷漠。一切都不值得。
我还记得,她在电话骂我的声音。我那时觉得满意和解气。可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她的声音在颤抖,有几分绝望,我觉得抱歉,但我不会原谅。我只是想,算了。
我生命中有太多遗憾,关于我自己的都可以释怀。可是爷爷,没有任何告别的话,我们就失去联系。他对我的关心,我记得太过清楚。每晚睡觉的时候,他都会把我背裹得严严实实;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四处游荡,走到哪就随遇而安;骑车去上学的时候,他总是也骑车护送着我;我想要的东西,不用哭着闹着,他都会买给我。我喜欢看他流汗的时候,脖子上挂着毛巾,然后可以全心投入工作一天。回忆是很好,但还是就此打住。
经历过多少就能体会。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人生的道理,哪有小时候就能懂得。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快点长大,快点赚钱,快点养家。我一点都不想读书,可是爷爷奶奶总是一边逼着我读书,一边又告诉我他们有辛苦。人要改变说简单就简单,说难就难。没有经历这种变化的人不会明白,共情本身就是难以达到的。我认为,书读得越多,接触的人越多,接触的境界越高,对于原生家庭就越无奈。当我可以作为局外人,旁观着整个局,清醒地看着一切潜在的规律,才能无力喊出:算了。可是在局里的人快乐得很,我羡慕他们,我想回去。
我们的人生都是偶然,我偶然遇见各种贵人,改变了我一生。那么,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其实是可以改变,但是却少了别人的关心和帮助,于是过上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其实就是说一句话,一句鼓励,一些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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