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阿克苏陪了父母十天,返回乌鲁木齐的家后,上午到的,直接就睡到了中午,然后晚上还是疲惫不堪,破天荒在十二点前上了床。
第二天和父母打电话,父母也说我走后的第一天,他们也困倦的不行,把午觉延长了一倍的时间。
都觉得累,但其实,十天里,除了前几天母亲住院期间,父亲帮忙给我打下手收拾了家务之外,其他时间,都很正常。
对这一点,母亲在我陪她的时候,是和我聊过的。她的意思是,并不是不欢迎子女回来,但就是越来越感觉回来后她就算什么也不干,每天在她心里,还是要比子女不回来时心思多了很多。
多了什么呢?母亲说,无非就是操心每天吃什么,能不能吃好,做饭了能不能找到东西,待的舒不舒服,习不习惯等等这些琐碎,这样心也累。
我也给母亲说,其实我们都一样啊,女儿在外工作虽然很想她,但每次回来前几天还好,一旦待长了,心里也开始烦。
我和父母竟然很难得的有了这样一个共同感受,再次强烈体会到我真的已经是年过五十的人了。而这一个共同点,也许是现在中年和老年人的通病吧,越来越习惯于独,也越来越喜欢独。
独,是独处的独,是夫妻二人排除他人的独。这种独,已经毫无疑问的成了每个人每个家庭经过青春之后,沉淀的生活真实。
说白了,这也确实是生活该有的轨迹。
青年,满是喧嚣,总感觉人生是一台丰富无边的大戏,朋友,爱情,梦想,远方,所有情感都会不断更新,所有情感都不藏,所有一切都不会落幕。
等到了中年,该经历的大多都经历了,梦想没剩多少,朋友没剩几个,生活越来越平越来越淡,说不说怨不怨都成了自己的事自己的话,孩子大了离开家,才知道最后要活的只能是自己和伴侣,这才开始接受独处。
也只有开始接受了,才会慢慢习惯独处的感觉。一年两年,家里面自然就氤氲出独属于两个人的声音,味道,习惯,气氛,甚至时间都被重新安排,直到慢慢地,不说爱或不爱,都形成了双方骨子里的默契。
就像我和妻子,女儿离开家之后,我们似乎才重新规整家庭和彼此,各自都有哪些家务活,各自喜欢哪一截沙发,各自愿意喝什么样的茶,各自在哪一段时间里干自己的活,不用说,时间一久,就成了自然而言难以打破的习惯。
直到有一天,突然惊觉我们已经太久没有在家里招待过朋友了,连女儿回家时间长了都觉得不习惯,连养一个宠物都觉得被打扰时,我们才知道,我们已经从勉强接受独处,到了喜欢和享受独处的状态了。
确实,一生中,我们根本做不到在自己的生活中,安放过多的人,就连和自己的伴侣,都需要用二三十年甚至三四十年的时间,完完全全的接受彼此,融入彼此的生活。那其他的人,甚至父母子女,就更不太可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这一点,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生活。
独处,不是不需要感情的独处,而是在独处后,才应该明白所有的感情,都需要合适的距离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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